爷子向她打招呼,“桃姑娘!你去哪呢?”
桃夭脚下不停,直接说道:“我去挖坟!”
挖坟的过程并不轻松,尤其石碑前还总是蹲着一个硕大的白影,既占地方又碍眼,所幸他还是配合工作的,让他上哪蹲着他就上哪蹲着,一点也不生疏。
“啊!”桃夭的铁锹挖到一块石头,她使的力气太大,手心立即被不算平滑的铁锹柄磨出小伤口。
白影从地上一跃而起,抢过桃夭的手要看,桃夭不让看,他哭笑不得地说:“你生气拿我出气就好,欺负你自己做什么?”
桃夭生气地嚷道:“谁说我在欺负自己?你没看到我正在挖尸体吗?挖出来了挫骨扬灰扔到太平洋里去!”
白影捏着她的手指头笑道:“你不舍得的。”
“我不舍得?”桃夭又气又笑,“你看看我舍不舍得!让开!”说着,她又要去拿铁锹。
“放着我来!”白影抢过铁锹,一把插到土里,“你去你那树底下坐着好不好?等挖出来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好不好?”
桃夭自然不肯听话,她直挺挺站在坑边,双手虽然环胸,却耐不住脸上的好奇与惊动。
坑越挖越深,终于露出底下一小截白骨,桃夭忍不住着急,“你轻点!”
白影斜睨了她一眼,忍俊不禁,“还挫骨扬灰呢!”
桃夭瞪他,“关你屁事!”
白影举手投降,“行,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桃夭探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心满意足地笑了,“行了,重新埋起来吧。”
“你挖了半天就为了看这么一眼?”白影有些不解。
桃夭笑睨了她一眼,春风一样,“看到这白骨,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白影笑道:“怎么回事?”
桃夭下巴微扬,“不告诉你!”
“……桃夭……”白影撑着铁锹,意味深长地笑,“你……”
桃夭警觉,立刻大叫:“不许说!”
白影哈哈笑,“你真可爱!”
桃夭挖坟的事情当天下午便传到木潸耳里,这个一族之长立即放下所有事,提了裙角就冲向桃夭的小木屋。
木潸本来以为桃夭思念成疾才会对白狐的坟墓下手,可是当她在桃夭院子里看到被锁在大门外的白影时,她忽然便明白过来。
原来不是相思成疾,而是相思成真。
白影也注意到了木潸,他回过头,扬了扬手,当做招呼。
木潸被吓了一跳,走上前去讷讷问道:“你……是妖是鬼?”
白影面对木潸远远比面对桃夭时老实,他笑道,“是妖。”
木潸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浮上惊喜的笑容,“你是……白狐?”
白影,或者我们该改口称他为白狐,他身上的白光比起早上更薄,如果看得仔细,已经能看见他脸上五官的线条,他笑了笑,朝木潸伸出一只手,“我是白狐。”
木潸在民风淳朴简单的兆族村落里生活了几十年,旁人对她虽然爱戴,但也从没有人这般正式地与她握手,弄得她面对白狐的手,一时竟然恍惚起来。
白狐觉得有趣,也不催她。
木潸醒过神,赶紧握住白狐的手,“你好你好你好,我是木潸。”
白狐“噗嗤”一笑,“我知道。”
木潸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身前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侧,桃夭黑着脸站在门后,没好气地对她说道:“你别理他!他都是故意的!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木潸抱歉地看看白狐,在桃夭的虎视眈眈下踏进房门。
“砰!”房门在木潸身后重重关上。
“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都不说一声?”昏暗的房间里,木潸惊异地看着桃夭,“比我预期得快了太多,怎么回事?”
桃夭叹一口气,拉着木潸走进自己房间,与她一同坐在床上,“是赵笑烨,他怕赵煜生气,谁也不敢说,今早要走的时候偷偷告诉我的。”
木潸点点头,“那就难怪了。”
桃夭握住木潸的手,真心诚意地说:“木潸,我欠你们一家太多……”
木潸反握住她的手,眨眨眼,温柔地笑,“我们拿一点身外之物换你和白狐这两个好朋友,其实是我们赚了。”
桃夭微微笑,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够,有些感情心心相印便可。
木潸想到被关在门外的白影,奇怪道:“他好不容易回来,为什么不让他进来?你们吵架了?”
桃夭忿忿地说:“他让我生气!”
木潸忍俊不禁,“隔了千年,一见面就能吵架,你们俩真了不起。”
桃夭恼怒道:“是他不知好歹!”
木潸哈哈笑,“不管是不是他捉弄你,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这就够了,不是吗?”
桃夭与木潸并肩坐在床上,她们两个,一个活了千年,一个已为人母,生活对于她们早已失去年少轻狂的张牙舞爪,她们看透过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