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院算的上是最热闹的地方,楚家来人送聘,不停的有下人搬着鲜红色的箱笼进进出出。
因是楚府送聘礼的日子,众人都穿得比平日整齐体面。
丁氏穿了一袭大红遍地金水草纹褙子配着靛蓝色八幅湘裙,梳着盘恒髻带着全套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头面,贵气逼人气质尽显。
一旁的杨姨娘打扮就显得内敛,浅淡的微泛桃红色素面妆花褙子,配着同套的湘裙,头上也只带了一枝点翠镶金花簪。
婉莹还如同平时般的素净打扮,却也让人看出与平时的不同来。
一身藕荷色提花褙子,加上月蓝藻纹绣裹裙;头上挽着随常云髻,带着一枝赤金镶蜜蜡水滴簪,此外发后别着两朵当季淡色的凤仙花;面上略施粉黛,桃花眼不勾自媚。
婷婷嫋嫋地立在那里,真是人比花俏,风情万种难以直诉。
三人都站在屋子的梯槛上,对比起来杨姨娘就略显地朴素憔悴了些,虽是脸上带着笑,怎么也觉得刻意。
自赵姨娘被送进家庵以后,受宠的吴姨娘也步了后尘,杨姨娘身为现在后院里唯一的一个姨娘心中恐慌的很,怕惹得宅子里谁一个不高兴,也被送到家庵里一生孤苦。
这样说来自然是处处留心,事事警惕,打起来十万分的精神。
丁氏站在一旁眼角带笑地看着源源不断的聘礼搬进,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婉莹说道:“仔细看了,这以后可就是你的嫁妆了。”
这意思就是聘礼就是嫁妆,夏府不打算再给婉莹私房体面了。
这话一听就是逗趣取笑,一旁的杨姨娘接嘴调笑道:“夫人这是说的好,哪会舍得?”
丁氏听到杨姨娘说话,看了她一眼。吴姨娘认了罪,丁氏也证实婉莹前面与她说的话,一切事情都与赵姨娘无关,都是夏婉姝的陷害,知道事实如此,丁氏也不私藏的夏侍郎说了,只是夏侍郎听了也不提将她接回夏府,自然她也不会故作大度的提起。
主母就是被说得再有容人之量,怎么会就真的就同自己夫君的小妾亲如姐妹,巴巴地去接了给自己添堵。
没想到以前的老人也就只剩下杨姨娘一人了,丁氏见她脸色堆着笑,一副仓促不安的样子,顿时有些感慨。
丁氏的沉思没得多久就被婉莹打断。
“就是,娘你怎么会舍得,婉儿还等着你和爹爹将半个夏府陪给我呢。”婉莹语带撒娇地说道。
闻言丁氏抬头拍了拍婉莹的背,装作凶厉,道:“谁跟你说的这不着边的事?也不怕家法伺候。”
“爹说的。”婉莹正色道。
“那我们现在就找你的爹说道说道。”丁氏笑着提议。
婉莹想到自己爹爹那一派正经的样子,要是知道她当着下人的面跟娘开了那么一个玩笑,非要骂她不可,她可不想受那样罪。
“是哥哥说的。”婉莹把夏云起招了出来。
“你莫要骗我。”
“哥哥不是经常说这些不着边的事吗?”婉莹不解丁氏的怀疑。把半个夏府给她这样的话,由夏云起说出来极为正常。
“你爹说的是将整个夏府陪给你,你哥哥的性子可不是会在这上面撒谎的。”
她少说了数目,以为逼真,没想到偏给夏云起洗脱了罪名。
这话说得除了婉莹愣了一瞬,旁人都笑了起来。
婉莹眼睛扫过那些红色箱子,又转移话题的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我的院子里?”从一开始婉莹就有这个疑问,不是应该放到库房吗?难道还真的打算连箱子都不换原封不动地带到楚家去。
听了这话,杨姨娘主动为婉莹解惑道:“这便是晒聘礼。”
杨姨娘这一说婉莹就想起着习俗,便应了一声,“嗯。”
晒嫁妆这个习俗由来已长,由男方送了聘礼,放在女方住的院子里摊开一摆。也是证明男方财力,对女方重视程度的一种表示。
一百零八抬聘礼明晃晃地打开,瓷器字画,金条布匹,一应不缺。
妆花缎,天香绢,软烟罗……皆是婉莹常穿的颜色,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
聘礼一开,丁氏就笑得合不拢嘴,她倒是不稀奇这些东西,只是这东西精贵了才显得出楚家的尊重,这一看倒是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些东西比标准的要超出许多。
见了明晃晃的金子,婉莹眼中的喜意铺天盖地,什么都比不得手中有钱来得实在。
幸而下人都是低头做事,婉莹这副守财奴模样才未被看去。
……
夏府下人抬着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去楚府安床的时候,楚府中的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看到这八抬成套的的华美家具,楚老太太就想起楚旭去库房挑的那些压箱底聘礼,顿时心肝肉疼。
不论这些家具是用什么木雕的,怎么抵的上送出去的聘礼。楚老太太还没真想到,楚旭会伸手向她要存在她这里朝廷下发的奖赏俸禄,她本想娶个泼辣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