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回学校取回自己的物品,孙天青说代她去,木槿执意要亲自回去。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她们已经去上课。十点钟的太阳明亮温暖,照得校园更加空旷。
“去吧,我在楼下等你。”孙天青拍拍她的头。
木槿跟收发室的老师打了声招呼,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心中生叹,“这是最后一次开这扇门了——”
寝室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木槿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塞进行李箱中。想了想又把箱子打开,拿出那件水粉色的旗袍,挂在了笑笑的衣柜中。
零零碎碎的东西她都留在了这里,只有桌子上的一张信笺昭示这间房里有一个人搬了出去。“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等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们。——木槿”
她站在寝室中央,环视四周,拖着箱子离开。
出了一楼,看见孙天青坐在楼对面花坛下的台阶上,见木槿出来,也没起身。一只手在额头那儿遮挡阳光,就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怎么了,走啊?”木槿站在他面前,低头对吊儿郎当的孙天青说。
他还是不动,顶着直射的阳光抬起头看她。看着看着突然唱了起来:“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风车呀跟着那东风转——”
木槿听得哭笑不得,抿着嘴引俊不禁,“发什么疯。”阳光下他扬起的脸闪着光亮,神采奕奕。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坐在河边,风车呀跟着那东风转——”孙天青复读机一样的磨叨这几句歌词,接过她的箱子塞入后备箱,挡着她的头把她送进副驾驶。
木槿突然开口,“哥哥真的十八岁啊!”
“什么?”
“我说,那歌唱的,哥哥原来真是十八岁啊,那不早恋吗?”
孙天青听完哈哈大笑,“十八岁不都成年了吗,再说那时候孩子都比较早熟。怎么,跟着哥哥混后悔了,孩子?”
“大言不惭!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啊!”木槿那眼睛横他。
“嘿——”他气得牙痒痒,“这小妞,说话也太损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急吗?”
“产品合格证还没批准呢,就有返厂的机会。”他坏笑着打趣她。
“混蛋!”木槿毫不客气,朝他脸拍一巴掌。
“学完了,小妞儿。”
木槿挑衅着重复:“学完了?”顺势把胳膊绕上他的脖颈,毫无头绪的一通东西乱摸。边摸边咯咯的笑。
“霍!”一个击杀,车靠边停下。“车啊孩子!再瞎闹出事故了!”孙天青如何也想不出这丫头能闹这么一出儿,虽是青涩羞赧,毫无章法,却撩拨得他的心怦怦乱跳,呼吸急促,思维一瞬间混乱。
木槿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听得见那怦怦心跳,强而有力的声音告诉她什么是爱。她闭上眼,享受透过车窗的温暖阳光。孙天青用力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深深亲吮了一下。
……
临近出国,木槿和林茵商量让她和他们一起出国。林茵痴痴的说:“我要守着你爸,陪着他,哪儿也不去——”
木槿默然低着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有无数的无奈和不舍。
“哪天走定了吗?”她妈来回捏着她的手。
“领了证就走。”木槿小声说。
“早点领证早利索,去吧,去吧,早晚都要嫁人的。”
“妈,我舍不得你!”
“木槿,到了那边别忘了学业。你岁数还小,多学一点没坏处,其他的事——”林茵顿了顿,难以割舍的看着她,“他要不催,等等也不迟——”
木槿点头,低声说:“恩,我记住了。”
母女俩聊着天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窗外夜阑人静,林茵看木槿又一次看了眼手机,问她:“怎么了,有事儿?”
“没,他说晚上过来看你,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没了。妈,我出去一趟!”说完拿包,起身欲要离开,林茵在她身后叮嘱:“注意安全——”
木槿边走边给孙天青打电话,电话那边始终一片盲音。打电话他不接,想想这个时间也许会在酒吧,正好想在出国前再到学校里走走,顺便去酒吧看看他在不在。
这个时间酒吧里灯红酒绿一派歌舞升平,喧嚣热闹。木槿捂着一只耳朵迅速向里走。寻觅了半天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木槿站在他背后高兴的大声叫:“天青!”
孙天青没听见,仍在与旁边的人热闹寒暄。木槿不觉心凉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叫他,还未开口,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他笑着伸手从后面搂过那女人的腰。虽然气闷愤懑,倒也识大体。心里安慰自己这样的风月场所,逢场作戏也不为过。她又凑近了几步,孙天青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举起酒杯带着笑意:“来,干了这杯酒,祝我们离婚愉快!”
木槿只觉听见“轰隆”一声,世界轰然倒塌。作为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她最致命的伤害就是欺骗。正因这样,她才宁愿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