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卢晓终于耐不住了,按下按钮叫护士,可是来的却不是护士,而是一个医生,并没穿什么防护。
“你是叫卢晓?”
卢晓点点头:“请问……”
“你现在状况不错,体内并没有产生病毒抗体,可以说,你很幸运,并没被传染上。但是小刘很不幸,她染上了。”
卢晓并不关心自己是否染上病毒,只是问:“两个小时前送来的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一屁股坐了下来:“李子月吧?先别说她,说说你吧。”
“我?”
医生说:“对,就你。听说你送她来的,你和她是朋友还是亲戚?”
“嗯……朋友?”卢晓不知道怎么回答。
医生没在意,继续问:“从她发病开始,你们所做过的最亲密的举动是什么?握手?拥抱?别怕,我只是在排除一下传染路径。你照实说。”
卢晓抿了抿嘴,呃了两声,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嗯什么?不记得了?”医生带着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活像一个老式录音机。
“做/爱。”卢晓微微张嘴,两个字黏在一起。
“啊?什么?”医生没听清。
“做——爱——啊——”卢晓不耐烦地说道。
谁知那医生只是哦了一下,随即拿笔写起来,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但是她明显不太了解两个女人之间的行为方式,问了许许多多的细节,卢晓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说,到最后,看着干巴巴的医生,自己也变得有点机械化,问什么说什么。
医生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无非是去过哪里,吃了什么之类,卢晓真话假话掺在一起说,那医生也并未听出什么不妥。这倒也是,医生只是调查传染路径,关心的只是各种体/液是否有交换以及症状,又不是公安局要查案。
她扶了扶眼镜,话锋一转:“你的……同伴,吸毒吧?”
“她她,她……”卢晓一时语凝。
“没关系,我们是医院,这属于病患**,不会透露出去的,你可以放心。她的血液中检测出了微量的二乙酰吗啡,这是海洛因的主成分。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东西是来源于体内合成还是体外摄入。”
“她没有吸毒习惯,只是一时被骗了……”卢晓支支吾吾地说。
“最后一次摄入海洛因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么?”
“早上八点半吧。”
医生轻轻点了点头,飞速地写着什么,一边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卢晓松了一口气:“你问吧。”
“这两个小时之内,又有其他四位病患发生了与李小姐一样的症状,两个在我们医院,两个在华山医院。其中两个女的,一个叫柳卓,一个叫费萌。男的一个叫李贺一个叫幺大柱。你认不认得他们?”
卢晓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医生似乎有些讶异,轻微地皱了皱眉,又在卢晓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于是摊摊手:
“好啦,给你添麻烦了,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有发病,就可以出去了。”
她抬起屁股就要走,卢晓慌忙一把拉住:
“你还没说呢,李子月怎么样了呀?”
医生叹了口气:“暂时没什么治疗办法,短短两个小时,她的肺部组织已经开始出现死片,肾脏和肝脏也有浮肿迹象。”
“我能去看看她吗?”卢晓焦急地站起来。
医生摇摇头:“你现在是隔离病患,不能随便出去,明天解除隔离之后,倒是可以。但是我们规定Icu病房只有家属才能进去,你们……”
卢晓一屁股坐了下来,低着头摆了摆手,示意医生出去不要闹她的心。
医生前脚一走,卢晓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其余五个人全都出事了,怎么自己还好端端的?她慢慢回想,究竟她做过了什么事,是另外五个人没做过的?或者,她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思来想去,似乎和大家没什么不同,除了和李子月一起掉到悬崖下面,其余时间她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啊,如果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李子月也不应该生病才对。
她瞟了瞟自己的手,忽然灵光一现——她咬过那只怪手!那怪手中的液体还进入了嘴里,把她恶心够呛!而那些怪手,似乎专门克制蓝毛粽子,如果那些蓝毛粽子身上带有病毒……说不定还真只有她有抵抗力。
想到这里,她立刻掏出口袋里李子月的手机开始上网,足足翻了半个小时,才查到一条信息:公元前二百二十多年,与秦国交战国的各国,确实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可怕瘟疫——但网上专家说这是由于人口战死太多,卫生条件不好导致的。卢晓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如果说战死导致瘟疫,整个春秋战国,到处都在打仗,怎么偏偏秦国攻打各国的这十几年,出了瘟疫?铁定是和那些蓝毛粽子有关系。
她想试一试是不是真因为自己有抗体,但是这件事说出去肯定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