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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偶遇杨飞(1 / 2)

西三道街上有个老旧的三层建筑,是抗日时期小日本留下来的。如今这里已经大肆装修,改成了数码商城,整栋楼里卖的都是五花八门的数码产品。虽然地方不是全市最大的,但胜在离火车站近,一天人来人往的,客流量可也不低。

连谡将车停在路边,遥遥望着楼的最顶端挂着的几个超大号的广告牌,上面各种夺人眼球的产品图片和广告语映入眼底。他的目光扫到左数第四个广告牌上,佳能数码相机的图片,短暂的出了会儿神。

他记得那年,就是在这块广告牌下面的位置和宫啸认识的。那时候宫啸二十一岁,他十四岁,这楼上面还没有广告牌,下面也没有现在这么干净。大半条街上都被各种卖小吃的商贩占具。烤地瓜的,烤鱿鱼的,烤羊肉串的,做土豆丝卷饼的,鸡汤豆腐串的……各种风味的小吃一样挨着一样,排成好长的一排。

连谡印象最深的就是鸡汤豆腐串,两毛钱五串那种,用小竹签将切好卷成卷的干豆腐串起来,再放进浓浓的鸡汤里面煮。等干豆腐里入了鸡汤的味儿,就可以连带竹签一起取出来放进碗里,然后盛上一大勺鸡汤,上面再撒些葱花和香菜沫,再放点蒜泥和细辣椒粉,那滋味儿就别提多美了。可是那时候,就连这么便宜的东西他都很难吃上一碗。

连谡不知道什么叫幸福美好的童年,这些字眼就从来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他妈一时冲动嫁给了家境贫寒的他爸,生了他的第二年就跟邻村一个在外地做包工头的有钱男人跑了。没看过照片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他妈妈长的什么模样,只听有人说,只要看着他自己的脸就能看出他妈妈七分样子来。

有一段时间连谡常照镜子,其实就是孩子心里渴望母爱。后来有一次,他爸爸问他一个小小子总照镜子做什么,他就说了实话,说想从自己的脸上看出妈妈的样子来,结果他爸用当时结婚时新人都会买的囍字铁盆砸了他的头,他两天没能下地,一直在吐。

再后来,他爸不知道从哪得知那包工头回来过节来了,还带了一个姓乔的城里女人。当晚夜里,这沉闷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终究没能想开,在把自己关在放玉米的仓库里抽了一宿的烟后,第二天天刚亮就去把那两个人都给砍了。他本意是想砍死包工头,可是那包工头却在关键时候把那姓乔的女人给推了出来。结果那女人死了,包工头受了伤。而他爸,则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连谡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懵了。他疯狂地往事发地点跑过去,却只见到散落一地的包米粒和着白雪一起冻在地上的鲜红色的血,斑驳陆离的。而他爸已经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包工头也不知是怕了还是心虚,第二天就打包匆匆忙忙离开了家乡。

那时候连谡还小,也不懂法,以为杀人就一定要偿命,都要绝望了。可就真没想到他爸只是被判刑十年,还有能出来的一天!

这让小孩儿心里有了点希望,就算日子再难过,他也觉得能挺下去。

但最让连谡没想到的是,第二年他爸竟在牢里被人打死了。警察说他爸滋事挑衅,想害别人结果反倒把自己给害死。

连谡不信他爸会这么做,怎么安生了两年突然就犯浑了呢?可他束手无策。那时候他十一岁,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说个话根本没人正耳听,就算真知道他爸是冤死的,他都做不了什么。

后来连谡在老村长的帮助下把家底全卖了,给他爸找了个清净地方。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实行强制火化,所以他爸睡的是一处风景极好的山脚。

那是连谡最后一次哭,也是哭得最安静的一次。稀零的秋叶飘落在他单薄的小身子上,无声无息的,只余孤寂凄凉。

那一年是他人生中空前黑暗的一年,也是最不想回忆的一年。他拿着余下的三百多块钱,跟谁都没打招呼就离开了村子,之后的很多年都没再回去过。

直到十四岁的冬天,在这条街上遇见宫啸。

“他两毛钱就把你收买了?”卢斐不满地哼出声,那语气好像在说连谡你真是太掉份儿了!

连谡望着曾卖鸡汤豆腐串儿的那一片空地,无声地弯了弯唇角,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他说:“可能就是因为那两毛钱,宫啸才把我看得那么轻。老子为他卖命那么多年都没能赢得他最终的信任。”

卢斐不知怎么的,这一刻竟觉得内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清晰地传来一种短暂却足够尖锐的疼痛感觉。他猜,大概是因为他能够感知到连谡所有情绪的关系,所以连谡一疼,他就跟着疼了,无法避免的。

连谡重新启动车子驶进车流中,缓缓向西开去,一路默然无声。卢斐不会知道那一碗两毛钱的东西在当时意味着什么。零下三十六度的天,比现在还要低十度,当时他的手冻得几乎拿不住碗。他曾以为那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贵人的日子。

卢斐咂吧了半天嘴,突然深情地说:“谡谡,如果对方是你的话,我也愿意被两毛钱收买。”

连谡被他那“深情”的样子气得笑出声来,“你他妈直接说想吃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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