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个雍容典雅的女人,她身穿一袭身深紫色的长裙,虽然只是脊梁挺直站着,但她身上现着的贵气却让人无法忽视。在看见安如的瞬间,她也似乎愣住了,原本端庄的仪容有一点崩解的迹象。
安如清醒过来,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眼见那位妇人的表情变了又变,她只能硬着头皮问:“请问您找谁?”
站在门外的人还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安如有点尴尬,任谁被一个陌生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继而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裙,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睡裙还是时祎给她买的,白色的棉布长裙,领口和袖子的地方还有一圈圈繁琐华丽的蕾丝作装饰,一点也不暴露。尽管不是她的风格,她还是将就着穿上了,除了歪扭凌乱了点,其余的勉强还是能见人的。
在安如开门的瞬间,江嘉琳恍惚了一下。失神间,她隐约地在这女孩子身上看见了时曦的影子。以前,时曦偶尔也会朝她撒撒娇,发发小脾气。可惜,自从女儿离开以后便几乎没有女孩子用最真实的姿态与自己相处过了。
时祎的婚事一直是江嘉琳的心头大石。尽管不少的名门闺秀渴望成为时家的媳妇,但时祎却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替他着急。
这些年来,她见过许多正值年华的女孩,有的是高贵冷艳,有的是娇俏可人,还有一些是骄傲刁蛮的,她们总会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示在人前,身穿华服,妆容精致,让人无法移目。只是,这些女孩子她都不喜欢,就算是前段时间给时祎物色的大家闺秀她也不怎么满意。尽管看惯了千娇百媚,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一脸怒容的姑娘合眼缘。回过神后,她说道:“你好,我是时祎的妈妈,我姓江。”
闻言,安如欠了欠身让她进来,“江阿姨请进。”
江嘉琳对她笑了笑,说:“真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
想起刚才粗鲁的言行,安如的脸轻轻地染上了一层绯红。尽管时祎惹到了她,但她还是不会把怒气迁移到她母亲身上。她正想说没有关系时,便听见江嘉琳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说:“其实也不早了,这么晚还没有起床,你昨晚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要注意作息呀,有什么会比身体更重要呢?”
“当然是身体比较重要,嗯……我下次会注意的。”安如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腰,唯唯诺诺地答道。她这样的性子,向来都很少人管得着。比如在家里,有力气有心思去管束她的人就只有吴珍妮了,而在外面,有胆量有魄力去管束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当然,岑裕礼也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安如偶尔也会猜想,自家奶奶跟岑裕礼这么投契的原因或者就是在这里。她甚至还恶作剧地揣测,他们之间应该会经常交换管教自己的心得,其中也许有一项谈话的内容是怎样去把自己驯服得乖乖巧巧。
江嘉琳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过后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如。”安如替江嘉琳倒了一杯热水,此时正小心翼翼地递倒她手上。想了想,又说,“您来得不是时候,时祎他不在家。”
提起时祎的名字,江嘉琳敏感地察觉到安如的表情变得不怎么自然。她轻轻地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温声说:“怎么会?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安如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的来意,却不料她这么爽快地承认。在这种状况下,安如实在没有心思去应付他的母亲。沉默了片刻,安如站了起来,说:“我先去洗漱和换衣服,您自便。”
当时祎赶回来的时候,江嘉琳正给安如传授女人保养的秘诀。安如在这里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最近没有睡好,眼底的一片乌青十分明显。江嘉琳看着就觉得心疼,于是叨叨絮絮地教她如何除掉这讨厌的黑眼圈。
对于时祎的出现,江嘉琳丝毫也不惊讶。察觉到他气息也没有平顺过来,她倒是打趣道:“儿子,你屋里藏了什么秘密了吗?瞧你急成这模样。”
“没有,最近锻炼得少。”他装作若无其事,接着便问,“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听说你最近都忙着接待一个漂亮的姑娘,难得今天有空,我就过来瞧瞧。”江嘉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安如,又说道,“看来,你也没有把人家照顾好呀。”
时祎也没有睡好,他脸上的倦色不比安如少。她昨晚彻底把他惹怒了,他原要把自己的心底话都告诉她,没想到她一点倾听的**也没有。她只想离开,离开g市,离开自己。每次想到她处处防备着自己,他就巴不得抽她一顿。他掏心掏肺地待她,她却认定自己另有所图,这实在让他感到愤怒和挫败。
从进门以后,时祎就刻意忽视安如。只是,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她那方停留。看见她摆着一张臭脸,他阴阳怪气地对母亲说:“这大小姐难伺候得很,我要是少点心血都要被她折腾死。”
江嘉琳就坐在他身边,听见他的抱怨连忙扫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你怎么说话的,快跟人家道歉。”
一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