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祎的母亲江嘉琳是香港名门江家的三小姐,因而时祎也随母亲入了港籍。年幼的时候,他偶尔会随母亲到香港小住。而近些年,他也在香港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尽管在香港的往返不算频繁,但他对香港也算得上熟悉。
早在半个月之前,时祎已经抵达了香港。此行的目的比较特殊,与以往的目的也颇为不同。
时祎的发小陆梁在调查一宗相当棘手的洗钱案。此案的起因是一幅告密信。写信的人自称是B市市委书记沈理杰的情妇。她在信中揭露了沈理杰接受行贿,并含糊地交代了几笔流向。接到该项举报以后,陆梁所属的调查组马上展开了调查,但最后却因证据不足而被上头搁浅。
陆梁并不愿就此罢休,故向时祎寻求帮助。这宗案件棘手的原因,其一是因为被调查者的身份敏感,难以深挖;其二,则是因为他们能够调查的方向太窄,故使得资料显示,沈理杰的所有资产皆属合法。按他推测,这笔赃款已经被合法掩盖。
在调查组暂停调查以后,陆梁却收到另一份报告。报告里面提到,沈理杰的女儿沈兮影与F市杨家的三少杨耀阳订婚。沈杨两家的交往并不频繁,突然之间关系变得如此密切,陆梁觉得蹊跷,随后换了个方向,继续追查。
果然,陆梁发现了杨家的某子公司有数笔来历不明的巨资流入。可惜,当他到银行要求调出相关的客户身份资料和交易记录时,却没有获得所需的资料。他怀疑银行的高层早与杨家谈妥了条件,故而拒绝提供调查资料活故意提供虚假材料。碍于没有证据,陆梁只觉得无可奈何。
听闻此事,时祎自然愿意伸出援手。他仔细地将资料研究了一番,觉得此案的突破口在于这笔黑钱的来源。陆梁同样认同,他开始着手调查。最终得知,这是从香港的某银行账户转移的数笔资金,经他们的初步推测,其获取的途径很有可能是走私或者是贩毒。
时祎在香港一呆就是半个月,但能收获到的信息却比他预期的要少。江家比较是相当正统的名门家族,向来都是奉公守法,甚少与黑道有关联,所以他能从江家得到的线索并不多。时祎晚上的时间都是呆在不同的酒吧和会所,通过别人的谈话获取信息。而白天,则走访那些“社团”的蹲踞点。直到今晚,他在那家会所里遇见了安如。
时祎当时正坐在吧台上百无聊赖地等着那些所谓的情报。这家会所的调酒师是位相当惹火的美女,只可惜她的脸容冰冷,连最基本的职业化微笑也没有挂在唇边。他用眼神□裸地把她调戏了一番,直到她紧张得调酒失误,他才懒懒地收回了视线,四处张望。
他最终还是将目标锁定了两个四处搭讪的黄发青年。他们走到了一个年轻女子身边,坐下,熟络地与她攀谈。那女子脸容倨傲,并不情愿搭理他们。由于隔了一段距离,他听不清楚他们交谈的内容。坐在右边的男子动了动身,用半边身体稍稍挡住了自己的左手,时祎的视线往下,发现原本澄清的酒液变得浑浊,不消半秒,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那位女子丝毫没有发觉,当那黄毛青年将酒杯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瞥了那黄毛青年一眼,居然想将酒接了过来。时祎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放下酒杯,往那方走去。
没等她碰到杯子,一条粗壮手臂倏地出现,用力地捉住了那个金发少年的手臂。那女子懒洋洋地抬眼,看着那身材魁梧的壮汉将杯酒夺了过来,动作利落地将酒泼到他的脸上。
有几滴酒液落在她的短裙上,淡淡的水渍在深蓝色的布料上显得稍微突兀。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但那一身狼狈的金发少年却极不淡定,他爆了几句低俗的粗口,变了颜色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冲上去想给那壮汉一拳。
那壮汉的手臂青筋爆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金发少年揪了起来,嚷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她是谁!你敢在安小姐酒里下料,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上跟谁混的,这点规矩都不懂么!"
金发少年才知道自己闯了个大祸,吓得话也说不出来。那位壮汉将他的手臂掐得咯咯作响,继续逼问。
能进入这家会所的人,大部分都有一定的身份的。尽管是好奇,但他们也没有靠到这边围观,只是时不时把注意力放到这里,以满足各自八卦的心理。
或许是察觉了那女子脸上的不耐表情,壮汉也不好再作打扰,他语带歉意地对她说:"安小姐,真不好意思,让您扫兴了。我这就把他带下去,好好教训他。"
那女子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开。
时祎在那名大汉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停住了步子。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意兴阑珊地看着这场闹剧。越是仔细打量那位年轻女子,他觉得越觉得她眼熟。当大汉称她作“安小姐”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
那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的嗓门很大,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大汉对黄毛青年说的话。他不自觉地再度端详安如。一个外表无害的女孩子,居然有人在暗中保护?他想了下,想起了安家背景,似乎也与黑道有些许微妙的关系。他把账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