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离开过那座城的胤礽对着外面算是一无所知,在听到驾车的侍卫循例的问了句“爷要去哪儿?”时,有点雀跃的心情消失无踪。
胤礽好悬没撑住淡然的面具,运了口气,冷声道:“你先走着!”
那侍卫蹭了把脸上的冷汗,甩动鞭子。
幸好何玉柱有着几十年的经验积累,知情识趣儿的扯了个侍卫陪在车里,细细解说四九城里各处老字号。
太子爷透着窗纱瞧着外面街景,面无表情。倒霉的侍卫小心措辞尽量简单地解说着。
夙宝斋,一块牌匾晃过,胤礽眯了眯眼,开了口:“就停这儿吧。”
章佳?舒穆松了口气,终于解脱了!麻利的跳下马车,伸手欲扶。
胤礽没搭他的手,稳稳跳下马车,指了一个侍卫:“你把车赶到街尾候着。”言罢,当先而去。
那一日太子爷把这条街巷逛了个遍,暮色西沉时才被何玉柱劝着登车回宫。
回程时,太子爷腰上多了条鞭子,手上是一块未有雕琢的端砚,何玉柱抱着一匣子玉石琉璃物件儿。
太子爷看着兴致很是不错,一直在笑着。
回了宫,胤礽直接进了毓庆宫的书房,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太子爷傻了。随行的侍卫都哭丧着脸,谁不知道皇上对太子不满最多关上门骂两句,而太子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而乾清宫里康熙爷的火气到达顶点的时候,太子抱着个红木匣子站在乾清宫前求见。
一块太子爷亲手刻了字的端砚浇灭了康熙的怒火,对着胤礽擅自出宫的事儿算是揭过了。
这结果让胤禔心下愤愤然,狠狠摔了几个杯子才顺过了气儿。君子风度的胤禩难得没有劝解长兄,笑容仍是一派温然,眸色暗沉。
第二日朝堂上,众人探究的眼光下,太子爷仍是笑得悠然,让众人好没意思:好歹您回给直郡王一个挑衅的眼神也好呀!
太子爷擅自将康熙没生气理解为默许,走街闯巷的好像上了瘾,三五不时的出去溜达一趟,搜拢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很是惬意的样子。偶尔碰上个认识的人,相熟的便是点个头,不熟的干脆无视。
胤礽日子过得悠然,毫不理会宫里宫外折腾的一派人仰马翻,让一众伺候在御前的兄弟暗暗咒骂:皇阿玛因为他心情不好,他却跑了,留了我们在这里受罪!
入住毓庆宫多年,瓜尔佳氏只得了一个女儿,自是十分宝贝。女儿得了太子爷的眼,瓜尔佳氏稍稍放了点儿心,皇家女儿苦,若是父兄多在意一些,倒是能好过些。
看着太子爷又拿来的一些珠玉物件儿,瓜尔佳氏有些哭笑不得,爷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喜欢什么,就一股脑的奔着什么去了。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笑着听了胤礽的详细解说,就让人好生的收拾了。
难得见着太子爷和颜悦色的模样,晚上歇息的时候,瓜尔佳氏拐弯抹角的稍稍提了提女儿的教养。
胤礽沉默良久,瓜尔佳氏等得快要绝望的时候,胤礽拥住妻子:“让大格格多去慈安宫走动走动,学学蒙语……还用得上什么,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