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逃命般的去了。看着那些匆匆的背影,胤礽嘴角笑意愈深。感受着身边是很久未有的清净,胤礽笑开了,张扬炫目。
胤禛放慢了脚步,在胤礽侧前站定,毕竟自己明面上和太子关系是不错的,此时也不当避开才是。看到胤礽的笑,胤禛脑中浮现妖冶的曼珠沙华,四阿哥府上的园圃中各色曼陀罗占据了大半,而四爷的心尖儿则是隐于其间的曼陀罗华,想起那明明带着剧毒,又纯美诱人的花朵……和眼前这人真的很像:美丽诱人却隐着杀机,让人恨不得掩面狂奔而逃却又移不开眼,挪不动脚。
胤禛自认颇为自制,最是懂得拿捏分寸,便不再委屈自己,顺应着自己的心意又往胤礽身边近了一步,况且这样做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太子二哥好像,变了些?
胤祥被胤禛的动作唤回神智,面色微红的转开脸,自己刚才居然看太子看得呆了,真是没出息。
“二哥。”胤禛轻声唤着亲近的称呼。
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亲近,胤礽看看胤禛,缓缓收了笑容,仿佛悠长的叹息:“老四啊——”
叹过之后,胤礽却不再说话,只是漫步走出大殿。胤禛自然跟上,胤祥疑惑的看看胤礽的背影,也紧随其后。
三人沉默走了会儿,胤礽没回头,只道:“孤要去看叔公。”
胤禛愣了下:“臣弟陪您去。”
胤礽摇摇头:“孤自己去。”回过头,“老四带小十三去给德妃母请安吧。”
胤祥闷声道:“太子殿下,胤祥不是小孩子了……”对上胤礽带着笑意的眼,胤祥声音终是悄不可闻。
胤礽勾唇淡笑,大步离开。
胤禛目送胤礽离开,伫立半晌,对胤祥说了声:“走吧。”抬步离开。
胤祥愣了下,将心中怪异的感觉甩开,瞧了眼已走出几步的胤禛的行走方向,知道他四哥是要去给德妃母请安,不由得苦笑了下,今天十四又不在,德妃母又该不高兴了,叹口气,眼见胤禛并没放慢脚程的意思,忙快步赶上。
胤礽直接向宫门口走去,他昨日就吩咐凌普到牢里疏通关系,现在这个时候定然有了结果。
到了宫门口,早就候在此处的何玉柱迎上来:“爷,车备好了。”胤礽心下一松,对着宫门处的侍卫亮了快玉牌便跳上了车。
守卫宫门的侍卫头领见过那玉牌自然不敢再拦,只央告胤礽再带上**个侍卫,胤礽也不耐同他缠磨这等事情,应了声,便要何玉柱速速驾车。
待马车行出几步,那头领匆匆吩咐了属下几句,忧心忡忡的往乾清宫而去。
天牢门口只有一个狱卒候着,看到胤礽只是草草行了一个礼,眼神不住的往胤礽身上乱瞟。
胤礽没有计较此人的失礼举动,只负手在身后攥紧了拳头,想着牢里的人。
狱卒躬身引路,小心的说着那间牢房是在最里面,周围都空着。
逼仄的通道,凄厉不甘的哭嚎不依不饶的纠缠在后。
狱卒打开牢门,侧身之际大着胆子打量了眼胤礽的容色:哎呀~太子爷的脸色可真难看,也是,这儿进来的是人,出去的可是鬼!不过,太子爷的模样确实俊美。
何玉柱瞪了眼狱卒,将酒坛奉给胤礽,错步隔开狱卒的视线。
狡猾的狱卒躬身退到两间牢房以外,蹲着玩钥匙。
抱着何玉柱弄来的一小坛秋自露,胤礽跨进索额图的牢房。
借着巴掌大的气窗透进的微薄光线,胤礽一眼将整个牢房扫入眼底:小小一室,只有一木床,床上唯一摊薄被。他的叔公几时遭过这样的罪!走近两步,胤礽隐隐嗅到铺盖上免不掉的异味,却也知道这与其他房间相比还算干净的。
放轻了脚步,再上前一步,胤礽屏息站在曾经权倾半朝的老人面前,想着曾经相处间的点点滴滴,眼睛酸酸涨涨的。
索额图盘膝静坐在床上,肩背挺直,虽是戴罪之身,却不见颓丧,听到牢门锁开的声音,仍是不动。
只是当得周遭再次安静下来,索额图睁开眼,看向站在一步之遥红着眼眶的胤礽,搭在膝上的手握了握,终是抬起,眼含溺宠,叹息出声:“保成……”
看着这样平和淡然的叔公,听到那儿时唯有撒娇时才能偶尔听到的称呼,胤礽恍然间以为回到了第一次与叔公相见的马场。
那时自己僵硬着身子坐在高高的马上,紧紧的揪住缰绳,双腿下意识的夹紧马腹,马儿焦躁不安的原地踢腾,只有四岁的自己有些害怕,又不想露怯,进退两难之境,叔公也是这样张开双手,承诺着无论怎样都会接住自己……终究还是放纵了情感,胤礽握住那双不再坚强有力的手,将头埋进老人不再强壮的怀抱:叔公,叔公,您走了,今后保成能相信谁?
索额图拍着胤礽的背,这是第三次看到保成的泪啊。第一次是保成很小时,跑来询问仁孝皇后的事儿,看到哭的快背过气去的孩子,舍下君臣之别,他也是这样将保成抱在怀里,挖空心思才哄的他停了泪。其实,那时送了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