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在高中时就练就了吃饭的速度,此时心里有事那吃饭的速度更加快了几分。虽然裤子上都还沾着泥他也不打算回去换了,只是将碗筷放回食盒里,跟田氏兄弟交待了几句就带着苏岩和林晓陌往牛大夫家去。
林离敲门后却是牛大夫的小孙子牛庆开的门,牛庆也不六七岁的样子,他平日里就是个安静腼腆的孩子,很少跟着其他孩子疯闹,因而林离没怎么见过他。苏岩因为自家小爹的缘故倒是对这孩子比较熟悉,问而道:“小庆,你爷爷在家吗?”不知道为何,林离觉得自己从苏岩这句问话中,听出了他深刻期盼牛大夫不在家的意愿。
“爷爷在家的,他在后院里呢,我这就去叫他。”
“那好,麻烦你去跟你爷爷说一声吧,谢谢小庆啦。”苏岩虽是笑着说的,可他语气里那浓浓的失落只要有心就能听得出来。
“不客气的,苏岩哥哥。”牛庆小声回答,说完这话他就小跑着去了后院找他爷爷。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先请人去屋里坐下。”牛大夫来的很快,见林离几人在那儿站着,轻声责备了牛庆一句,而后又跟林离两人道歉,“这孩子性子太腼腆,不大会和人打交道,林小兄弟还请莫怪。”
“不碍的,小孩子嘛总会有点怕羞。”林离几人跟着牛大夫进了厅堂。牛大夫家的厅堂倒是跟其他人家相去甚远。虽然厅堂里也放着榻和案几,但那案几上却放着一个小枕包和针盒,墙边是一排架子,上边却是各色药材,难怪刚才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药味。
牛大夫医术不错,性子又好在村子里很是受人尊敬。牛大夫见了林离一家三口统统都过来了,还以为谁生了重病呢。可他仔细看看三人的面色,也就苏岩的气色稍微有点差,不过看着也并不是很严重啊,想来是林离心疼夫郎这才陪着过来的,因而这心才放了下来。
说来他还算这桩婚事的半个见证人呢,这两个孩子的性子都不错,这会儿见他们过的好,牛大夫也挺高兴的。他让苏岩坐下,然后对他道:“你讲手放到枕上,我先给你诊诊脉。”
苏岩先将左手放了上去,牛大夫将三指搭上,不时按压一下,感受他的脉象,片刻后,牛大夫又让苏岩换一只手放上来。然后牛大夫又问道:“你这几日哪里感觉不舒服?”
“小腹有点胀,感觉没有胃口。”苏岩想了想答道,“特别是昨天晚上吹了点风,今天起来后感觉有点恶心。”
“那腹中有无绞痛之感?”牛大夫问道。
“没有。”苏岩摇了摇头。
“小腹除了胀,是不是还有点发硬,而且就算睡上一觉,起来后仍是胀的发硬?”牛大夫又问。
“确实是这样。”苏岩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不过他以为是自己前些日子吃撑到了。
“最近晚上起夜也比往日要勤一些?”
苏岩被这话问的有点难为情,林大哥还在边上站着呢,可是在大夫面前还是得乖乖点头:“是比往日要勤一些。”
林离不由觉得自己睡的也太死了,又有点后悔自己不够心细,听这话,苏岩身体不舒服已经有几日了,自己竟然现在才发现。
“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你这脉象看起来应该是滑脉,照着你方才所说的情况,倒是七成的可能是你有喜了。”牛大夫说到这里,也露出笑来。
林离却将那个“七成可能”放在了心上,追问道:“七成可能是怀了身子,那还有三成可能是什么?”
牛大夫看林离这般紧张,笑道:“你倒是个疼夫郎的,岩哥儿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我说是七成可能是因为这时日尚浅,我不敢下定论。”牛大夫又仔细给他解释道,“这种脉象还有一种情况跟岩哥儿表现的症状稍有相似,那就是食滞,不过食滞者常会腹中绞痛,舌苔厚腻,而岩哥儿却没有这些现象,因而是食滞的可能性不太大。你这几天回去好好休息,饮食上尽量清淡一些,过半个月再来看看。”
苏岩心里既高兴又担忧,他怕万一半个月后牛大夫要说他并没有怀上怎么办?林离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对于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静静地拉着苏岩的手。
林晓陌看看林离又看看苏岩,乖乖的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林离觉得自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一把抱起林晓陌,对他说道:“晓陌要有小弟弟了,以后我们晓陌也要当哥哥了,晓陌高不高兴啊?”
林晓陌点点头:“晓陌是哥哥,弟弟呢?”
“弟弟现在还呆在苏苏的肚子里呢,等到我们晓陌再大点弟弟就出来了。”苏岩听到这话真是想捏林离一把,这话怎么能随便对孩子说呢?更何况牛大夫还在边上呢。
牛大夫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林离看看笑着的牛大夫,又看看羞恼的苏岩,不由讪笑了下,他这人一紧张说话就会有点不着边。
“牛大夫,我们先回去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林离这会儿还有点语无伦次,怪不得以前总听人说那些初为人父的人是如何如何失态的,只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