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一死,很多事或许就要难以追查。不过,这样的感慨也就是一闪即逝,战争结束后,骑士和士兵们可以休息,他们这些文官却要开始忙碌了,统计伤亡,整理善后,有太多的数据和琐事都需要尽快处理。
希尔一度以为自己今晚也要像父亲一样无法回家了,但天色将黑的时候,他的上司却笑眯眯地把他叫到面前,让他回去休息。
希尔难免疑惑,但略一思量便猜出应该是有人刻意安排,比如,父亲。
希尔没有拒绝这样的安排,反正他不可能在军政厅里待太久,没必要和这里的其他文官玩同甘共苦的把戏,适当地彰显特权,让大家意识到彼此间的身份差距,反倒更容易建立声威,震慑同僚。
回到巴洛特利府邸后,希尔果然看到了久日不见的父亲。只是安格尔的神情远不像军政厅的军官们那样开怀愉悦,凝重中似乎还隐藏着哀伤,让希尔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父亲?”希尔忍不住问道,“是您把我从军政厅叫回来的,对不对?”
“别多想,我的儿子。”安格尔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多天都没见到彼此,应该坐在一起吃一顿晚餐了。”
“父亲,您这样讲话会让我觉得这是最后一场晚餐的。”希尔故意沉下脸,但马上便发现安格尔的笑容僵住了,顿时心下一凛,“不会真的是……”
“乱说什么!”安格尔马上挑眉,叱责地说道,“是不是不打算要爵位了?很好,我这就给你弄个弟弟出来!”
“不,父亲!”虽然明知道安格尔是在转移话题,但希尔还是双手合十,配合地做出了惊慌的表情,将不安和猜疑全部压在了心底。
安格尔冷哼一声,果然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带着希尔去了餐厅。
餐桌上,希尔没再提起任何可能引起不快的事,只专注地和父亲享用晚餐,顺便讨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但安格尔自己却很快将话题转向了弗洛伊德和克斯里皇子,问希尔是否从基奇那里得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基奇似乎在现场发现了教廷的痕迹。”希尔没有隐瞒,但马上又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对了,父亲,那个据说出自教廷的银甲战团似乎并没在亚夏城外出现?”
“我们正在寻查他们的去向。”安格尔点了点头,“那个银发的教士也不见踪影。”
“会不会已经回奥兹了?”希尔猜测。
“我们在前往国境的必经之路上都设了暗探和关卡,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收到任何消息。”安格尔摇了摇头。
两个人正边吃边聊,管家却忽地出现在安格尔身后,俯身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安格尔愣了一下,抬头向希尔说道:“塞瑞斯皇子来了。”
“从正门?”希尔下意识地问道。
安格尔微微一笑,“不。”
塞瑞斯是通过安格尔书房里的密道来到巴洛特利家的,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安格尔和希尔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过来,但又不能把他放任不理,只能草草结束晚餐,起身向书房走去。
两人来到书房的时候,塞瑞斯正坐在沙发长椅上翻阅一本游记,阿冬倚在他的身旁,有气无力地打着哈欠,似乎很是困倦。
“巴洛特利伯爵阁下,希尔卿。”见安格尔和希尔进来,塞瑞斯放下那本游记,向着二人微笑颔首。
“皇子殿下。”安格尔和希尔也欠身施礼,开始了贵族间必不可少的寒暄客套。
一堆废话之后,塞瑞斯终于将话题转入正轨,但并不是表明自己的来意,而是想和希尔单独会谈。
安格尔无法拒绝皇子的要求,只能起身离开书房,将房间留给两个年轻贵族。
见房门被重新关上,塞瑞斯坐直身体,正色道:“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你,希尔卿,不过,如今的帝国实在让我莫名其妙,而皇宫里的人又大多含糊其辞,以致于我只能到你这里来寻求答案。”
“我明白,皇子殿下,我会知无不言的。”希尔怔了一下便明白了塞瑞斯的来意。确实,自塞瑞斯离开之后,亚龙帝国以及大陆就接二连三地生出事端,其中一些是德罗西皇帝不愿启齿的,还有一些则是宫廷里的人不会在意的。
希尔在心里做了一下整理,又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将包括基奇刺死莫里亚蒂、费尔南多之死、奥兹皇室的覆灭、教廷的分裂、西南三省的叛乱、基奇成为魔法协会新会长、克斯里皇子去魔法协会避难却遇袭失踪,而且使得弗洛伊德丧命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
塞瑞斯默默地听希尔说完,沉吟了一会儿,很快苦笑,“没想到这大半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谁又能够想到呢?”希尔也跟着叹了一声。他以为塞瑞斯会追问他和基奇断交的事,但塞瑞斯却什么都没有问,感慨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我需要回去消化一下。”塞瑞斯自嘲地说道,“过两天,我会再来拜访,还请希尔卿不要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