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等柳依言穿上衣服下了楼,甄昭石的车已经出了地下停车场,柳依言只看到灯光划过的亮线。
程佳有车,柳依言也会开车,她发动汽车,犹豫了一下,向她和甄昭石曾经居住的别墅驶去。
到了地方,远远的望去,别墅的二楼有灯光,正是她和甄昭石曾经的卧室。
窗帘没拉,甄昭石的身影在明亮的房间里分外的清晰。
柳依言蹑手蹑脚的来到大门口,门口有个花盆,她伸手摸了摸,松了一口气,备用钥匙还在。
悄悄打开门,柳依言走上二楼,卧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中能看到甄昭石。
他正在坐在化妆桌前,化妆桌上有一张她生前的照片,两人的婚纱照也没有被取下来,依然挂在墙头。
柳依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有些感动,也好像有些心酸,甄昭石这是在缅怀他们曾经的日子吗?
正想着,甄昭石又做出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用一块白布细心的擦着。
甄昭石的神色专注而沉静,嘴角时不时的还弯一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柳依言突然觉得看不下去了,她有些魂不守舍的下了楼。
“咣当……”不小心踢到一个花瓶。
“谁……”甄昭石追了出来。
柳依言拉开门,快步跑了出去,藏到阴影处。
就着月光,柳依言看到甄昭石略显失望的脸,他好像期盼能看到什么。
回到车上以后,柳依言静静的坐了一会,才平复好心情,这个前夫,她生前没什么感觉,刚刚在看到他擦拭骨灰盒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舍,可这种不舍又很矛盾,越是不舍越是对他刚刚对自己的举动恼怒,她这个身体是程佳的,难道男人真是□的动物,心里想着别人的同时,还能跟另外的人上床。
柳依言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这个问题。
甄昭石如果心里有她又怎么会亏空柳家,归根到底还是他太自私,除了他自己,别人在他的眼中都微不足道,说不定正是自己这个死人,略微的勾起来甄昭石的那一点点良知。
想到这里,柳依言调转车头,今天之前她还依然浑浑噩噩的,唯一的想法就是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报复甄昭石的。可今天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新的目标,她受够了这种带着自己记忆,用别人身体生活的日子,重生对于她来说并不难能可贵,可贵的反而是真真正正的重新开始,像一张白纸一样,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远离这些曾经的人事物。
想通了之后,柳依言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安稳觉。
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出门前,视线正好扫到放在一旁的手提箱,柳依言的心情便即刻又沉了下去。
她拎起箱子,提醒自己,现在她还投不了胎,骨灰才找到了一个,另外两个还不知道在哪呢。
到了公司,柳依言直接进入甄昭石的办公室,甄昭石正在批阅文件,见她进来,示意她将箱子放到他的保险柜中。
“密码?”柳依言盯着保险柜问道。
甄昭石顺口说了一个数,柳依言的手一颤,箱子不小心落在地上,好巧不巧砸上了脚面,她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柳依言蹲□子,手轻抚脚面,心里暗骂甄昭石神经病,用什么日期不行,偏偏要用两人结婚的那天。
该死,又动摇了,柳依言咬咬嘴唇,骂自己心软,不长记性,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正在想法搞垮柳家。
“毛手毛脚的,一会你先将钱给霍家的账户汇过去,然后再去取几幅画回来。”
“洗钱就这么简单?”柳依言看向甄昭石。
“你现在把流程都忘了,只能我自己动手……”甄昭石说完又低头翻阅新的文件。
柳依言有些泄气,她本以为能抓住甄昭石和霍倾城洗钱的证据,现在看起来,好像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
将钱给霍家指定的账户打过去后,柳依言来到霍倾城的画廊。
店员将她引入一个小会议室,柳依言随手翻看着茶几上的画册,里面大多是霍倾城的画,有很多得过大奖。
“程秘书……”
柳依言的手一颤,耳边的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别人,竟然是霍倾城。
她的级别是秘书,接待她如果是霍盛还差不多,霍倾城可就太……
“霍总……”柳依言放下画册,恭敬的起身行了一个礼。
“听说程秘书出车祸了,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霍倾城示意柳依言坐下,自己则坐到她对面,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变化。
“已经好了,就是好像忘了很多事情。”柳依言不敢与霍倾城对视,目光盯着他的衣领处,看起来她好像正看着他,实则可以避免与他的视线接触。
“都忘了什么,说说看?”霍倾城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