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两人还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床单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床底下,房间里满是热烘烘的麝香味。丁太子伏身在靳青河身上,一口一口地,恋恋不舍地啄着靳青河的嘴唇。靳青河微阖着眼看他,墨色的眼眸中笼罩着一层薄雾。他像只惬意的豹子似的,舒展四肢,慵懒而悠然地陷落在绵软的被褥中,任由爱人趴在身上舔舔啃啃,左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对方汗津津的发鬓。
窗外旭日初升,冬天的阳光像一层薄薄的纱网罩住整个房间,房间里每个角落都亮堂起来了,纤毫毕现。丁太子俯身在心上人身上验收了下自己一夜的劳动成果,又查看了下是否还遗漏了什么地方没做标记,终于称心如意。他给两人都细致地擦洗了一遍,然后伺候着心上人穿好衣服。只是他这穿衣服的速度实在不怎么样,穿的时候还不住地亲这亲那亲个没完没了。靳青河看他一边穿一边脱,干脆一脚踹开他自己来。
早餐很快送达,两人便在房间里用了餐。黑夜过后,靳青有限的热情燃烧完毕,又恢复成以往清清冷冷的模样。而丁太子捧着条牛角面包坐在他对面,眼巴巴地望着他,啃得情意绵绵,是还没有荡漾完毕。
靳青河拿起小勺子搅拌均匀了牛奶里的方糖,对丁太子没头没尾地说道:“他救过我一命。”
丁太子闻言,却是闷声不吭地直接将眼睛埋到牛角面包后面。
靳青河无奈地按住他的额头把他扒拉出来。
“昆山,对我最重要的还是你。”
丁太子眼睛一亮。
可惜他还没高兴完,靳青河又补上一句:“但是,我也不想亏欠他。”
丁太子默默地缩回放在餐桌上的一对大爪子,又鸵鸟似的埋到牛角面包后面去了。
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但也不想跟好不容易找回家的阿青吵架,不愿意因为一个外人跟阿青龃龉不合。上次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阿青踹得吐血进了医院,他就发誓,一辈子不跟阿青着急,不跟阿青顶嘴。坚定落实该政策不动摇。
靳青河对他这种孩子气的逃避态度真是哭笑不得。难道他以为把眼睛藏起来他就看不到他了,就会中止这个话题?
靳青河放下刀叉,拿起一旁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将轮椅转向趴在桌上的丁太子。
“我不想骗你。我对他确实是有一点情义的。”
丁太子在牛角面包制造的阴影中直了眼睛。
情义?
——情义!!!!
他忽然有一种世界正在倾颓坍塌的错觉——他几乎不敢去直视心上人的眼睛!
不,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
牛角面包被他的愤怒和嫉妒抓裂捏烂,绞碎成支离破碎的渣片细屑。他浑身发抖,心慌意乱。他无处藏身!
靳青河是在用慢刀活生生血淋淋地剜除他的心啊!
察觉到丁太子的愤怒和恐慌,靳青河有些心疼,然而还是义无返顾地说了下去:
“我对沈出云,确实是有点情分在的。他为我挡过枪,又为我做了些其他事情,这些我都不能无视——但也只是一点罢了。这点情义还不足以让我伤害你,明白吗?”
丁太子猛地抬起头。而靳青河始终温柔地注视着他。
当对上心上人温和包容的眼睛时,丁太子忽然喉间一哽,几乎要红了眼眶。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大起大落过,就像小小扁舟在雷电交加中起伏。就在一个滔天巨浪即将拍散湮灭他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就雨过天晴了。他还以为自己被宣判了死刑,原来没有啊。
丁太子惨笑了一下,抹了一把眼睛,咕哝道:“你他妈的,吓我呢······”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在警察厅的时候,天天处于热恋中的他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心上人的变化,以及沈出云身上无形的自信。他隐隐地感觉到大事要不好了,他的阿青要连人带心的被小贼拐走了!——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眼神交流,突然绝望地想到,如果阿青变心了,阿青要去爱别人,他可该如何是好!大概他唯一能做的,还是像上次要去济南赤霞山扫匪一样,把阿青敲晕了栓到裤腰带上带着走吧。真是没法可想。就是阿青最后选择的不是他,他也舍不得打他骂他一下。他能够厚着脸皮馋着老脸在对方跟前撒娇打滚装可怜,却唯独不能去伤害他。因为他是阿青,是他最喜欢最宝贝的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阿青。
因为太执着,太喜欢,以致他已经不能去追问公平的权利了,也没法去计较,去思量,去责怪,‘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丁太子神情动容地凝视着心上人。
他心头大石终于落下,情感上半点过渡也不需要了,那没心没肺的热情立即又高昂起来。
他贼溜溜的眼睛在靳青河身上涮了一圈,默默地找准了落脚点,然后猛兽出笼似的跃起身,朝前一扑。
他稳稳地抱住了靳青河的大腿,抱住了重点,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