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靳青河刮了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跟卫兵小乙一起到大厅用餐。
此时临近巳时,餐厅里杯盘碰撞,欢声笑语,几乎满座。
靳青河刚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抹嘴,便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语调极快的异族口音。
日语。
随即餐厅的旋转门被推开了,一对热烘烘的人马走了进来。
小乙压低声音朝他使眼色:“秘书长,看,就是我昨晚上给你说的那一伙人,估计也是住在这酒楼里的。哼!”
靳青河闻声望去,那一伙共5人,其中三个挽着相扑式的后发髻,鼻子到上唇之间一撮方正小气的胡须,穿日本江户时代的武士服,腰间别着一把细长弯曲的太刀,眉眼凶煞。
另外两个人,左侧一个是西装笔挺的东方人,骨架高大但是消瘦,看着就是个轮廓,圆圆的脸上带着小小圆圆的眼镜,一路走来都是低头哈腰的姿态。
他身旁另一个人,白袍小褂,侧脸如美玉无瑕,气度如江南烟雨。带着微微笑意转过脸来。
靳青河瞬间认出了这位故人。
可不正是陆冬青么!
靳青河在微微错愕后迅速恢复了平静。他对陆冬青此人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心里有些想不通。像陆冬青这种一脑子迂腐君子思想的人物,怎么会和这些日本武人搅和在一起。如果是普通日本商人也就罢了,对方可是会向华国挑衅的日本武士。看那武士刀的刀柄,大概地位还不低。
靳青河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既不想去知道详细原因,也不想去跟陆冬青叙叙旧,叫上卫兵小乙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想陆冬青正巧往这边看过来,一下子就捕抓到他高大的身影。脱口而出地惊呼道:“靳青河?!”
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靳青河吗!
陆冬青望着眼前这熟悉的俊颜,霎时前程往事皆上心头。
小乙没想到这两位还是旧识,当即望向靳青河以眼神询问。
靳青河微感不快地转回身,眼睛在陆冬青跟几个日本人身上快速扫过,态度冷淡地颔首:“嗯,好巧。”
陆冬青也留意到了他的眼神,脸上不由一赧。他微微偏开眼睛,尴尬地笑道:“你到上海来啦。住在这里吗?我,我现在还有朋友要招待,下次再登门拜访吧。”
靳青河说道:“不用麻烦。”
陆冬青笑了笑,不再说什么,领着那几个日本人进了包厢。
靳青河在他身后慢慢冷漠了视线。转过身目不斜视地推开旋转门率先走了出去。
小乙默默跟上。
小乙没见过陆冬青其人,但也听过他在奉天万成县的威风,可不就是那位让秘书长为他跳河的老情人么!这可是一条大新闻。他作为太子爷跟秘书长的爱情忠实拥护者,在这太子爷不在的危险过渡期,可得擦亮眼睛帮主子盯紧了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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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自那日小工地事件后,摆脱情|欲纠缠脑子恢复正常的沈出云真是要气疯了。他本来是要整治情敌的,怎么反而被情敌迷了心窍,居然还在对方的羞辱中勃|起了。
他爹常跟他说,虽然他们沈家是草莽出身,但也一样士可杀不可辱。为什么他不仅被辱了,还被辱得很高兴?
太可怕了。不争气,不正常。这事简直要成了他的心病!
那天,终于挣脱绳索的沈出云一穿戴整齐,就立刻将守在门外的几个属下叫进来,全部一枪解决了,堆上干草,一点打火机毁尸灭迹。虽然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可能对小屋里发生的事并不知情,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沈家的声望,他不得不谨慎。
他忍着奇耻大辱回到家中。接下来几天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邪恶的嘴脸。梦里,那张佞笑着的嘴就要压着他亲下来了,偏偏不能如愿。常常对方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身下,他刚要提枪上阵,忽然就早|xie了。
他恨求而不得,恨得抓心挠肺!
他咬牙切齿,情绪失控,整个星期的精神恍惚。年瑾玉的去留他不再关心了,脑子里优雅圣洁的初恋陆冬青整个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那个可恶的男人在一片混沌的脑子里日益清晰明朗,直至占据他整副心神。
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是病,得治!
他期待见到靳青河,但又害怕见到靳青河。靳青河的不屑一顾让他难以忍受,靳青河的不屑一顾同样让他兴奋难耐!
沈出云在这种扭曲纠结的心态中度过了几天艰难的日子,末了狠下心肠,决定亲自登门去抓人。然而此时靳青河早已离开万成县了。
沈出云在失望的同时不由也松了口气。也不追问对方到哪里去了,直接回了家。
见不到也好,断了自己这愚蠢的念想。还是冬青好,冬青静若处子,单纯可爱。那么久没联系了,他应该去上海见见冬青。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