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丁太子似乎只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但是今晚要发生的事可是他的终身大事,他自然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的!
在为自己争取幸福这一方面,丁太子还是细心谨慎的。今晚的各个环节他都设定好了。
来的宾客一部分有权势的都已经被他私下告知,或利诱或威胁地强迫对方支持自己,晚宴上邀请的记者也都是他重金雇佣来的,明天的报纸标题内容他也已经私下找了些有声望的学者拟好了,重要的还是要鼓动那些自诩新思想新潮流的青年力量的支持。此外,为了以防万一,军队也开拔在后山腰。
调动军队是必须的,万事不到最后皆无定数。最坏的情况是丁司令一时怒火冲昏头脑,要对他或者阿青动武,那他就只能先用兵力将他镇压住了,把老人家绑到房间里好好冷静冷静再做谈判。
等他的“爱的宣言”登上明天的报纸头条,成为人们的茶余饭后,到时丁司令就算真有百口,口有百舌,也是莫可奈何了。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要善于利用舆论跟八卦的力量啊。老百姓知道什么?跟着潮流走罢了。
丁太子低头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纰漏才是,这才把两枚白金戒指贴身藏好了,整理了一下领带,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拧开门把,摇头摆尾地走了出去。
丁司令今天依然是一身戎装。父子俩一个要下楼,一个要上楼,不禁打了个照面。
两人少见的偃旗息鼓,笑意微微。
“要下去啦。”丁司令和蔼地笑道,“惊喜呢,在楼下等着你呢!”
楼下的嘉宾已经入座,他正想上来找这个不孝子到下面去陪陪那位可爱的刘家小姐,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为他预定的新娘子,今夜生日宴的另一个主角,总不能冷落人家不是。
丁太子笑着点点头。心想,您老可要淡定了,等会我也给你个惊喜!
丁太子大概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算到了开头,却没有算到结尾。他算到了各方反应各种意外寻找各种应对,却没有算到靳青河可能有意外不能如期赴约。
他在楼下没滋没味地坐了一会儿。一整晚的不要惹我气场全开。那些企图围拢过来借机攀谈狗腿的人都被他凉飕飕的眼刀吓开了。男子尚且如此,更毋论他那位柔情似水,娇滴滴的未婚妻。
丁司令以为上善若水,以为柔能克刚,所以他给自己独子预定的这个准媳妇就是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小姑娘受的都是知书达理,三从四德的封建教育,被丁司令在茫茫人海中硬是挖了出来,是要来跟暴躁丁做个性格互补的。哪里知道,哎!
一见闻名久矣的大英雄大豪杰黑脸包公坐堂似的矗在那里,那么个大块头,一脸凶神恶煞,肌肉鼓起,扳不动,近不得。刘家小姐的小胳膊小腿儿都快要抖散架了。别说是上去主动找话题,她是连瞧也不敢去多瞧他一眼。
刘小姐怨天尤人地想道,那么个可怕的家伙,谁敢去嫁给他啊!以后要是说错了话,一定会被他揍的一定会的啊嘤嘤嘤!
刘师长和刘夫人在背后默默地扶住她的肩膀,双双低头不语。
丁太子像尊门神一样黑着俊脸镇守在大厅前方,本就是个不好惹的凶横长相,一压眉头冷起眼神,就更是满脸凶戾,浑身煞气。他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而是来辟邪的,正是妖魔鬼怪,通通退散。
大厅里原本热烈的气氛骤然降温不少。宾客们在他的眼灯下自觉变得规规矩矩,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凑上去找死了。
丁太子这一等,就从傍晚7点多等到了晚上10点多,从热闹喧嚣等到冷清寂寥,从满心欢喜等到愤懑委屈,等得腰杆都僵硬了,心肝上一口热血都冷透了。
他看了眼墙角的落地洋笨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着,是一刀一刀地在割他的心。
他心急如焚,他怨气冲天!
阿青怎么还没来?
明明说好的,怎么就没来呢!
今晚过后,他就要去沧州了。沧州那么远,阿青怎么没来呢!
晚宴负责人走到他身后,恭敬地一鞠躬,提醒道:“太子爷,不能再等了,再等,生辰就要过去了。”
错过生辰,在三军开拔之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丁太子触电般蓦地扭过头来,眼神阴鸷地瞪着他。
负责人心下一颤,差点给他吓得跪趴下。妈呀,这是要吃人哪这是!
但是丁司令老人家还站在背后盯着看呢,负责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太子爷,司令大人说不好拖着客人,不厚道,也不好交代,您看这事——”
他话音未落,丁太子便猛地搡住他的衣领把他双脚离地地拎起来,往地上重重甩去。
一旁的宾客顿时哗然,随即噤声围观事态发展。
“滚你娘的!这到底是谁的生日宴,谁稀罕谁过去,老子不奉陪了!”
丁太子说完,转身大跨步就要往门外走。
不想才跨出一步,便被闻风而来的丁司令拽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