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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宅里里外外乱成一片。医生进进出出了几批,末了达成共识,设备不足,还是送医院好。于是靳青河被丁太子用薄呢大衣包裹了,紧紧搂在怀里抱上汽车,一溜烟开往了医院。
丁太子前脚刚走,丁宅立即砸开了锅——
靳秘书长挨揍了!
连最受宠爱的靳秘书长都被太子爷一脚踹进了医院,一切全凭伍翻译的三寸不烂之舌啊!伍翻译铁齿铜牙堪比战国纵横家。果然可怕!
自此丁宅一众人人自危。
丁太子受伍翻译荼毒已深,转身一刻不迟疑就直奔了万成最有名的西医院。刚到医院就马上给靳青河做胃镜。
丁太子全程寸步不离地守在一边,眼看着金发碧眼的洋人医生把根嵌着块小镜子的金属管探进昏迷中的靳青河的嘴中,慢慢深入,他的心脏都提到喉咙口了,简直想替对方把这根管子吐出来。好不容易结果出来了,靳青河是因为情绪过度激动,急火攻心,气血上涌,导致血脉贲张,本来肺部就已经压力过大了,丁太子这挟恨带怨的一脚则是加剧它的崩溃。终于血脉破裂,鲜血从消化道逆喷而出。
丁太子的情绪也正面临崩溃中。虽然靳青河已经及时动了个小型手术,他也从各个医生口中听到统一版本的“无碍”,“没事”,“很快会醒”,“你那一脚只是辅助作用,不是罪魁祸首”等等安慰,但是他就是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呆愣着守在靳青河床边,眼看着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因为麻醉药效未过,依然昏睡不醒的靳青河。悔恨和担忧交替着折磨他的心。
阿青没事吧?会生自己的气吧?不会一气之下就要绝交什么的吧?
丁太子心急如焚,简直恨不能把靳青河摇醒过来,听自己忏悔一通。
在一片斑驳温煦的光影横斜里,靳青河静静地陷在洁净的床褥中,以敛目沉默来抗拒外界的入侵。
那双深情内敛的眼睛是紧闭着的,两扇睫毛覆盖着落下浓浓的阴影,漆黑的卧蚕眉在睡梦中依然隆起眉宇,压迫出昏沉的不安。
他又在做那个梦。
梦里,他又孤身回到了那间他跟小弟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公寓。虽然后来他们富有了,却依然清贫地守着彼此过生活,只不过是因为屋子里残留着一点关于父母亲的温度跟记忆罢了。
他只是一缕魂魄,在背景黑白的静止画面中漂荡。走出院落,在一片清幽香甜的花香中,他忽然心有所动,找到了本来不该存在的出口。
刹那间大片大片蓝色蔷薇扑面而来,藤蔓植物开始冲天窜起疯长,□草道一直线向前飞快延伸。画面倏忽漩涡似的拧转起来,整个小院完全地扭曲了,搅成了一纸线条混乱的图画。
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的院子,但是靳青河就是知道,这就是他的小院。
一股奇异的力量推着他朝前走。
直线走五步,左转,拨开枝叶屏障,前方是一片水波粼粼的池塘。
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旁边,竭力地伸着小手在水中捣鼓着。
小孩忽然转过身,举起手中湿漉漉的石头朝他高兴地叫道:“大哥,你看,可给我找着了!”
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歪着脑袋笑着看靳青河:“哥,没事了,既然我按照约定把石榴石找回来了,我们就和好了吧!
“大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靳青河怔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在小孩清澈的杏核眼中看见自己的脸,是熟悉的林清明的脸,和脸上两行悄无声息的泪水。
——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从来不曾离开过。
是我错了。
辜负了你的等待,然后满怀愧疚,自以为是地把这份感情转嫁到另一个无辜的男孩子身上。不管对方是否理解,接受。被拒绝了便痛苦得仿佛是为你所抛弃,所以心生恨意。
可是那不是你啊。真正的你是那么善良,是不会这样待我的。那只是另外一个人,他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是另外一个人。全然的另外的一个人。
我不必恨他,也不必爱他。
而我,也还没脆弱到,必须依靠代替才能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上了榜推,小枫编编果然也很爱俺~~
再次感谢妹纸们的支持!!!献上**辣的飞吻一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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