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茵快要虚脱了,连从鼻孔里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裴铭毓说:“他要是不满,干嘛不找我来?躲在一边灌酒算本事?还安排了人跟他一起玩这种狼来了的游戏,幼稚不幼稚?”
乔茵茵恨死了他的强词夺理,心口间的一股火压也压不住,她拼了所有气力吼道:“这怪谁?不是拜你所赐!”说罢,她眼前一黑。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昨晚乱糟糟的记忆象是梦,她在一场混乱无边的梦中穿过。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工工整整,旁边的床铺平展得没有一丝褶皱。乔茵茵下床洗漱,收拾利落了,她给简阳打电话。他那里含糊不清的应一声,好象还没醒过来。
“昨天怎么回事?”她极力平静地问。
简阳支支吾吾半天,他在乔茵茵面前向来说不了谎话,撑了一刻老实交代道:“我是想借机带你回来,结果一喝就控制不了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在这,可是简阳,”乔茵茵耐心的说:“你用脑子分析一下。我毕竟帮了裴莉,裴铭毓干不出禽兽不如的事。我昨天那么说,不过是给你摆明情况。”
他小声应,“我知道。”
乔茵茵想,到底简阳是计较了。前一回她名正言顺地嫁人,他没有办法。这一次讲好了等父亲出狱就办他们的事,再住回前夫家里,哪个男人能无所谓?她一心想着父亲早点回来,没站在简阳的角度考虑,说话又是直来直去。简阳事事为别人着想,但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感受。想到这,她腾起一丝歉疚,“简阳,对不起,我忽略你了。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我用我爸的名义发誓,绝对。”
简阳也是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说:“我昨天醉得很厉害吧?我以后再也不喝了。我的头疼,要死了一样。”
这就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他不好受,乔茵茵同样浑身酸疼,尤其两条胳膊,快抬不起来了。
她柔声说:“简阳,你今天晚上不要再派人来吓唬我了。不然我真生气了。”
简阳汗颜,“不会,肯定不会了。”
又哄劝几句,听简阳的语气开朗起来,乔茵茵挂了电话来到客厅。裴铭毓不在,屋里空荡荡。她去了厨房,想给自己找些东西吃。拉开冰箱的功夫,裴铭毓回来了。他交过两个袋子,是替她买的护肤品和内衣。
“我来吧,”他摆手示意她出去等,“煮馄饨行不行?”
“你不上班?”
“晚点儿去。”
这个早餐中,谁也没有说话。乔茵茵没问他昨晚睡在哪儿,他也没问乔茵茵还难受吗。各自垂头吃饭,俨然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吃过饭,乔茵茵看眼墙上挂钟十点多了,于是去衣帽间挑衣服,裴铭毓跟进来说:“你今天休息吧,别去了。”
她顺势放下衣架,“谢谢。”
“我先走了。晚饭等我回来做。”一眨眼他不见了。
两人突然就这么冷淡了。休息一天后,乔茵茵上班。结婚时他们有雷打不动的早餐碰面,现在改成了晚餐。但餐桌上气氛冷淡,有话则说,无话则免。晚饭后,乔茵茵把卧室门一关,隔出独立王国。裴铭毓洗澡休息统统在客厅内解决。谁也不用见谁。
在筹备组,乔茵茵不再去他办公室吃午饭,订餐改送到她办公室,裴铭毓屋里常是无人状态。
三天的时间眨眼过去。周五下班时,乔茵茵给不知在何处的裴铭毓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我回自己家了。
他回:好。
她又发一条:你答应的事不要忘了。
他回:不会。
驾车回家的路上,她收到简阳的微信,问她哪天回来。她笑,估计这是变相催她早点回去,她说:“我在路上了,再有二十分钟能到楼下。”
那边迟迟没有再回,等她拐进小区,发现简阳在原地打转。忽而背手,忽而挠头,好象急得不行。她鸣了下喇叭,简阳转头,脸上倏地绽开笑容。仿佛撒了欢的小马驹,他纵身一跃跳过半米高的绿化带,摇头摆尾地凑上乔茵茵这边的车窗。
乔茵茵不敢拿他打趣,郑重其事的说:“我回来了,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
简阳脸红了,“我承认,我有点小心眼。”
他比以往更专注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湛明亮的眼睛。乔茵茵想,这样一双眼睛太美好太诚挚,万万不能伤害它,哪怕是无意的。
“简阳,可能我讲话没注意方式。其实,我是不希望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让我们之间留下阴影,变成互相猜忌,然后互相伤害。我没有别的意思。”
简阳马上说:“我理解。你快忘了吧,我们谁都不要提了。”
现在的乔茵茵无形中添了一份小心翼翼,既要保全简阳的自尊,还要将话说清楚,着实是谨慎之极。
“我跟裴铭毓彻底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见他。如果迫不得已有事见他,我提前告诉你。”
简阳一手插到兜里,退后两步示意乔茵茵停车入位,他借机抹平翘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