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晌。她哑口无言。只是眼中还在死死挣扎。有深深的惧怕。她想此刻相信面前的就是铭起。又恐如此真实的一幕还是虚梦。
她在犹豫。铭起收回手中的法则之力。露出笑容道“近十七年了。柔儿。从我离开修能者学院那一刻。”
话出。应柔猛地扑在铭起怀中。泪雨绵绵。低声泣语道“你真的是铭起哥哥。”
她已经长大了。铭起也已不能再如往日一般将她抱在怀里。只是。这怀抱。这股温暖。这股熟悉无比的气息。冲击在应柔心底每一寸。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
因为梦里。也不曾有过这真是怀抱。这是她永远最眷恋的地方。她永远最喜欢的地方。过去十数年梦寐以求的地方。
此刻这般真实的怀抱。即便是梦。醒來会痛。但依旧想就此刻躲藏在这怀抱中。
她哭了许久。铭起轻轻托着应柔的腰身。眼里是一片溺爱。柔儿抬起泪迹斑驳的双眼。望着铭起。大眼睛闪烁着幽怨。她嘟囔道“铭起哥哥。为什么。你到了水族也不來和柔儿相认。还欺骗柔儿。”
铭起微微一笑。道“我若立刻和你相认。旁人知晓了我的身份。水族和炎族都会盯住我。”
应柔眼里闪烁了片刻的思索。怨责道“当年你丢下柔儿。就离开了修圣学院。直到现在也是偶然才來见我。难道…这十年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铭起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充满溺爱。就似看着一个孩子“哥哥也有很多事要做。柔儿你也知晓我的身份。若我松懈。下一次噬天之战。恐怕整个噬族都会垮掉…”
应柔突然又是大哭。摇头不听他说。哭道“借口。这都是铭起哥哥的借口。若你在乎柔儿。为什么当初不带柔儿一起走。就像在世俗界一样。柔儿也沒有妨碍到铭起哥哥。”
铭起沉默。他并不想说这十七年在生死之中挣扎。更不想说当初是因为连他都并不知晓去了世外界。自己还能不能活。
“就是铭起哥哥不在乎我了。就是你疼爱我了。”她在铭起怀里大哭。泪。很快湿衣。
许多事。他不想说。却必须说。因为他在乎应柔。在乎她的感受。他长叹口气。道“柔儿。当初离开学院时。我的修为只是能王。我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护。又怎么能够带你一起去天主。”
“我这一生修为。也是刀口下。剑尖上得來的。难道我能带你去送命么。”
应柔只知他是铭子。两年前从天主回來。哪里知道铭起多年的艰辛。此刻他虽未说出这艰辛的万分之一。也让应柔心头一震。不再说话。只闷头在铭起怀里哭泣。
大概是哭得无力了。柔儿就静静抱着铭起。埋头在他怀里。也不说话。
蓦然之间。炎眼之中有一丝波动。铭起立刻改变面容。将柔儿松开道“柔儿。行事如常。切莫露出露疑。”
他抬手一挥。茶飞进杯中。杯放回碟里。两人当即坐好。房门吱呀打开。进來之人正是水寒秋。他见应天纹使坐在应柔房中。眉头一皱。道“小子。柔儿你劝得如何了。我怎么看她满面是泪。”
铭起经历过何等遭遇。此刻纵然情势不妙。依旧神色如常。笑道“过去偶然与铭起见过。应柔小姐要听。便请我到她房中。我一一将我知道的说给她听。这才惹哭了小姐。”
应柔悄然抹去泪痕。起身走到水寒秋身旁道“外公。是我要这位大哥给我说铭起哥哥的事。你别怪他。”
水寒秋冷冷瞥铭起一眼。又道“开玉匣之事暂且拖延到三日后。族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不在族里。若柔儿出了什么闪失。老夫让你永远回不了炎族。”
说完。他便又消失。铭起心底冷笑。回炎族。从他决定和柔儿相认。便已经决定了放弃再回炎族。计划也略微调整。那便是直接破坏炎族水族联合的任何机会。
水寒秋走后。铭起起身。道“柔儿。我也该回去。再留在此处难免会让旁人起疑。”
“不。我不要。”柔儿抓紧铭起的双手。又道“我要铭起哥哥陪着我。不然我会害怕。害怕铭起哥哥一走。又不回來。”
但男女终究有别。虽铭起对应柔的兄妹之情纯如净水。终究是如此。他轻轻拍了拍柔儿道“放心。铭起哥哥的话从來算数。明日再來看你。嗯。”
他转身便要走。柔儿拉住他的手。却不松开。铭起转过身。刚要开口。柔儿已轻轻揭开面纱。露出面容。
她的姿容。绝不比朱雀差。但。就在左脸侧。印下了一个疤痕。这疤痕是一个水字。
那是一个疤痕。那一刻铭起瞳孔颤震了。右臂生火。左臂凝冰。牙关咬得咯咯直响。他极少出现如此的怒。怒到立刻想要施展铭右留下的挪移之术回到噬族。举族而來。
“铭起哥哥。柔儿已经毁容了。你还不能陪柔儿一会儿么。”柔儿在哀求。她话音带着颤抖同时。铭起的心也在颤抖。再淌血。柔儿就像他呵护的至宝。此刻却受了旁人的刀痕。
“柔儿。”铭起将柔儿抱在怀中。他的目光已然坚定。这一刻。什么计划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