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无眠。这面前的月牙。渐渐破开裂口。右目火。左目水。从这目中的月牙刀身中或流淌。或喷吐出。
裂纹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开裂。铭起目中再找不到淡柔的血光。是一片暗。暗中仅仅有月牙在这暗中。
不知又过去多久。月从东起。挪在西面天空。铭起目中这两把月牙。裂纹并不见多少增加裂纹。铭起的左手缓缓探出。抓住插入地面的月牙。缓缓浮起。双腿立于地。手中便轻挥月牙。挥刀若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不带半分勉强。一切动作如慢快之中不添突然之感。
不知不觉。这竖峰之下。那条平躺流过的碧川中。河水凝出一道道漩涡。只见漩涡之间时而一道水流冲过。时而有一起波浪淹沒所有。水中游鱼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在水底排结起长队。随着铭起挥刀方向。时而向南。时而向北。或跃然于水。或潜沉深处。时快时慢。灵动之间煞是玄妙。
如何才是刀意。。
铭起此刻只能感觉到手中的亲切。沉迷入这挥刀中之中依旧无法感觉到刀的存在。
上古修能者言。欲成刀意。需先破刀。何为破刀。就是破开眼中刀的模样。样貌。以达心中之刀。不再被这外物影响。上古修能者言之为:刀相。
此时此刻。铭起所做亦是破这刀相。
…
又过两日。铭起目中两把月牙。皆已出现大半的裂纹。左目水流喷涌。右目刀身火舌四射。
“刀呢。何处所去。。”
铭起心中怒吼一声。只有一股熟悉。一直在手中。不至于铭起迷失。此刻。铭起的目光再见不到四下的光线。一切。只有一片暗。一片手中什么也沒有的暗。只是铭起此刻无法停下。刀意凝聚。一旦失败过后。欲要再凝出刀意。尤其是在这破相一步。若失败。日后破相。将会极为困难。
当初若随意选一把能器以凝刀意。以铭起的天赋。不消一日这破刀相即能完成。
可铭起所选。乃是月牙。即使月牙依旧残缺。可比之普通能器。依旧强太多。刀相亦强不少。欲要破之。更为艰难。
这暗中。在沒有视线。沒有刀。只有一丝亲切中。铭起铭记所有见识过的刀法。全力空灵心境。不焦不燥以在这刀意之中。以这九分势。一分刀法精髓。破开刀相。
竖峰四周。在掀起一股乱风。风时而刚如罡风。扑面而來。猛中不觉。时而又似一团热浪。阵阵逼來。吹在人灵魂深处。前來送酒之人见这幕幕直接被惊吓走。
山下蜿蜒长河。不再有条不紊的规则律动。开始乱涌。时而水起八丈。时而有白雾滚滚。似已沸腾。鱼游在水底聚在一出。东西乱窜。
这幕幕。便能形容铭起心头此刻的心情。乱。
如是乱麻。莫名的乱。这刀相。越到最后越难突破。
当这夜幕笼罩之时。铭起左右双目中月牙刀相已被破开大半。就快被破开。
铭起目中。却全是茫然。手中一丝亲切。亦被无情剥夺。这暗中。唯有铭起在手握虚无。毫无感觉的挥刀下去。
只有一物此刻在支撑铭起的灵魂不至溃败。便是执念。
当初地蒙。是铭起所见第一个凝出刀意之人。可地蒙天赋如何。
地蒙有血脉之力。可依旧不过天级强者。自己身怀三大血脉之中的噬族血脉。相比优劣。自是自己更强。可地蒙已凝出刀意多时。就算刀相难易有所差别。或者地蒙另有机遇。铭起亦不允许在这第一次刀意凝聚上败给他人。
这便是铭起。心中有傲。骨子亦是桀骜的铭起。这股不许。不仅仅是桀骜。铭起知晓。若自己每一步都无法达到他人所不及。日后。终究无法成就巅峰。
执念。便是灵魂的最后一根撑天柱。坚不可摧。亦是牢不可破。有这一丝执念。哪怕一直到魂力耗尽。重伤昏迷。出现生死危机。铭起依旧会毫不犹豫挥刀下去。
此刻。便是这执念撑着铭起的身躯在这竖峰上挥刀不止。
清晨。这冰屋四周的雾气将晨光遮盖。铭起面色惨白。如纸一般。可手头动作一刻也不敢停顿。挥刀如风轻吹。似水长流。挽动月牙每一分看似毫无阻碍。实则。此刻每挥出一刀。灵魂便在经历巨大的痛楚。
突兀之间。铭起目中月牙化为碎片炸开。又有一片散水沿着月牙碎片散开。一团火焰随着碎片火舌四射开。
这一瞬。暗尽溃。所有感觉尽皆回到身中。手中有了一丝感觉。似有若无。这丝感觉却一直在心头隐现。
上古修能者云。一破刀相。二凝刀相。
这凝刀相。便是凝出心中刀之相。以成心刀。
铭起目中散水。碎火。渐渐抽起一丝一缕在铭起目中凝聚。虽然这个过程极为缓慢。
这一刻。铭起能清楚感觉到手中月牙的存在感正在随着目中水火凝刀渐渐增强。虽也是极为缓慢。存在感。铭起挥刀不在空空如野。魂中生困。似有一股清泉注入灵魂深处。又渐渐流入铭起脑中。再融入手中的每一次挥刀中。这种感觉。令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