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说道,“父皇,儿臣每日在房中思过,从未指使宫人行大逆不道之事。若父皇不信,儿臣亦无奈,唯有以死明志!”
此言说得绝烈,语气极重,不似有假。
拓跋泽又道:“父皇,据儿臣推测,父皇令太子闭门思过,太子关在府中已有不少时日,心生不忿,不愿长此被禁足,便起了歹念,暗中指使宫人在父皇的汤药中落毒,又假惺惺地在榻前侍奉父皇,以尽孝道。如此一来,父皇便会被他的孝心感动,原谅他。”
拓跋浩怒道:“你血口喷人!”
叶妩看着魏国皇室兄弟、父子之间自相残杀,觉得万分悲凉。
谁真谁假,魏皇看得出来吗?
“你查到了什么?”魏皇看向拓跋泓,本来已经好转的面色被明争暗斗的儿子气得暗了几分。
“父皇,儿臣所查到的,与三皇兄一样。”拓跋泓沉沉道。
她心中冷笑,原来,他表面帮的是太子,暗地里帮的却是卫王。
拓跋泽眼珠微转,转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
拓跋浩身子一软,面如死灰,必定是没料到一向帮他的拓跋泓临阵倒戈,站在敌人的阵营。
拓跋泓又道:“父皇,两个时辰前,儿臣发现一件事。儿臣去找小英子时,无意中看见他和三皇兄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交头接耳,好像在密谋什么。由于隔得有点远,儿臣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四皇弟,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和小英子在一起?”拓跋泽又急又怒地反驳,“父皇,儿臣没有私下见过小英,四皇弟诬陷儿臣……”
“父皇,三皇兄自然不会承认,父皇可亲自审问小英子。”拓跋泓面不改色道。
叶妩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置卫王于死地的局。
魏皇目光冰寒,喝问:“究竟是谁指使你落毒?说!若有半句虚言,诛九族!”
小英子吓得当场失禁,“奴才……是卫王吩咐奴才落毒……”
拓跋泽惊得睁目,“本王没有指使你!你瞎说什么?”
“你为何说是太子指使你?”拓跋泓怒问。
“是卫王要奴才这么说的……卫王抓了奴才的家人,要挟奴才为他办事……奴才迫不得已才听命于卫王……”小英子伏地哭求,“陛下,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招了,是卫王命奴才落毒,指证太子……奴才不这么做,奴才的家人就都死于非命……奴才知道自己活不了,恳请陛下饶过奴才一家人……求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父皇,他胡说八道,儿臣没有指使他办事……”拓跋泽焦急地解释。
“来人,将卫王押下去!”魏皇大声道,却一口气不畅,咳起来。
拓跋凝和叶妩连忙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两个侍卫进来,押走了大呼小叫的拓跋泽。
安顺派人去传太医,叶妩扶魏皇躺下来,忽然间觉得,拓跋泓太可怕了。
拓跋浩看向拓跋泓,四道目光在半空交汇,似有千言万语。
————
当夜,小英子咬舌自尽。
人死了,死无对证,纵然魏皇有心再查,想来也查不出什么。
次日,他下诏,将卫王贬为庶人,着其迁至西郊一座小苑,终身不得踏出苑门半步。
如此诏令,相当于终身囚禁。
而太子拓跋浩,因为表示了悔悟之心与孝道,魏皇松了口,许他初一、十五进宫请安。
此事尘埃落定,已是两日后。
这夜,春花、秋月铺好床被,吹熄了宫灯,只留一盏,叶妩坐在床上,正想就寝,却见拓跋泓大摇大摆地走进寝殿,好像这是他的王府。
他挥挥手,春花、秋月躬身退出寝殿。
她明白了,这两个宫女是他的人。难怪上次他轻易地闯进来。
“不知道哪一日王爷可以在宫中行走自如,而不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你以为呢?”他含笑反问,坐在床边,“你希望是哪一日?”
“王爷数次行大逆不道之事,阴毒狠辣,应该快了。”叶妩讥讽道。
“那便如你所愿。”拓跋泓眉宇舒展,眼中的微笑磊落光明,没有半分躲藏。
“不是我的心愿,而是王爷的心愿。”
他低声笑起来,她笑道:“在纱布落毒,命宫人先指证太子,再指证卫王,迂回曲折,让父皇不得不信卫王落毒弑父、嫁祸太子,你一人独善其身,当真妙绝。”
话毕,她拊掌,大有嘲讽之意。
拓跋泓掀起墨氅坐下,勾唇淡笑,“有时候,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叶妩见他坐在床沿,有点紧张,“太笨、太蠢也不是好事。他到底是你亲生的父亲,你当真狠心,下得了手!爆炸,落毒,下一次又是什么手段?”
他目色一暗,嗓音低低的沉,“你不明白。”
“王爷不愿说,我不强人所难。”
“倘若,你是尊贵的皇子,却只是皇宫里最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