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了十辆大车上装载着的米粮器物。很仔细的铺上厚厚的棉被。严肃的告诉目瞪口呆的兄弟百姓。这十辆大车。是专门为山寨上的老人准备的。如果哪个敢提出异议。军法从事。
沒有人提出异议。当然沒有。
崇祯元年十一月十八。在天光依旧昏暗的时候。卧牛山的战鼓再次擂动。但这次的战鼓的擂响却与往日不同。这次是连续不但滚滚轰鸣。
在这不断的鼓声中。枪兵肃然而立。骑兵整齐划一。儿童团的孩子们也一脸严肃。
那些蜗居在老营营地里的百姓。最后仔细的打扫一遍曾经日夜看护的家。擦拭一遍粗糙的家具。打扫一遍自己的院落。用绳子仔细的栓好房门。顶好窗户。然后。默默无语的扶老携幼纷纷走出自己的地窝子。茅草棚。简陋的窑洞。背着简单的家当。胳膊里挽着小小的包袱。搀扶着老人。领着孩童。汇集到校场之上。
走了。就要走了。为了活着。离开这生养自己的土地。离开这曾经遮风避雨的家。走向一个未知但充满希望的南方。
当人们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家园。开始慢慢汇集到校场大厅前的时候。全山寨的头领早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立等待。被大家自然而然围在当中的。便是那一身白衣的军师。站立在他身边的是铁塔般坚定的过天星大统领。
大厅一侧。几个壮硕的汉子。轮流的擂动战鼓。让那战鼓绵绵不息。
直到。直到那一轮朝阳如火一样在东面黑压压的群山背后蓬勃而出。瞬间蔓延到了山寨寨墙上那一面火红的大旗。大旗上一个巨大的黑色大字“闯”。然后蔓延到山寨。蔓延到校场。蔓延到那闪着寒光的扎枪。肃穆的将士。无边无际的百姓人群。最后一晃。穿透那高高的翘岩。洒落在那些伟岸的身影上。洒落在那一袭雪白的身型上。
这一刻。天地一片恢弘明亮。
鼓声戛然而止。上万的军民沒有一点声音。就连肆虐多日的寒风也停止了呼叫。
吕世过天星互相对望一眼。吕世大步上前。把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太阳出來啦。属于我们的太阳将一直照耀着我们。我们。现在。向南。向着生的世界。出发。”
厚重的寨门轰隆隆打开。耿奎跳上战马。对军师拱手为礼。然后一拨战马。义无反顾的大喊一声:“监军士。出发。”监军士的兄弟们一起调转马头随着耿奎高大的身影飞奔出寨。
第二队队长何斌向大厅台阶上所有头领一拱手。然后对着身后的兄弟大喊一声:“第二队。出发。。”
隆隆的脚步。坚定的面容。闪亮的扎枪。鱼贯而出。
“第三队。出发。。”
“第十队。出发。。”
当最后一个身影随着十几里的长龙隐沒在山谷那头的时候。吕世过天星赵大海三叔三个人看了一眼已经雀飞鹰落的山寨和那洞开的寨门。慢慢地拨转了马头。却久久不肯离去。
放把火烧了山寨。这在当时很流行。但是。吕世阻止了大家的这个做法。留下吧。辛辛苦苦建起來的。自己弃之不用。但也能给别的走投无路的流民百姓一个遮风挡雨的栖身之地。这天下。百姓都已经寻一寸栖身的地方都不可得了。
“走吧。这里已经不可留恋。”吕世劝说道。
“走吧。这里已经沒有留恋。”赵大海洒脱的一提战马。
过天星不语。拉着三叔一步三回头的战马随着吕世追赶大队而去。
这一去便是风雷变色。这一去便是改天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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