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拥挤的小路主街,来到一条民工兄弟们居住的更为狭窄的小巷,这条路肮脏到难以想象,无法用文字甚至言语来形容的地步!
狭小,黑暗,肮脏,充斥着腐烂的气味,让人联想到的只有犯罪,暴力,邪恶!杜弼忬尾随于后,紧张,兴奋,恐惧和这黑暗中的神秘气息结合在一起,杜弼忬紧紧握着半块毛糙的八五砖,这八五砖便如剑客手中的剑,给他勇气,赐他力量。
杜弼忬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平静,一定要平静!
小巷安静,偶尔几声婴孩奚落的啼哭听来是那么的刺耳,小巷已经快到尽头,出了小巷便穿过了贫民窟区域。这里是最佳地点。
杜弼忬深呼吸,脚下一用力便冲出一大步,手里的砖头已经扬过头顶,张嘴欲吼之时,却整个人定在了那里,脚一前一后,高举着砖头,一脸凶煞张着嘴,如此一副模样定在那里,若不是中了邪便是被人点了穴。
杜弼忬看到在另一侧的前方巷子口出现了两个黑影堵在了巷口,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凭那熟悉的身影舌头继续诱惑可以断定是在游戏房先他一步出来的两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手臂上纹了只老鹰,而另一个是个光头,眼角下方有一条很深的刀疤一直延伸到嘴角,手臂上刻着个“忍”字。
两人低吼着冲向中年人,手中是棍形的物体,中年人快速迎了上去,杜弼忬的视线被中年人后背挡住,看不清两方如何交手,只是十秒钟之后,那两人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闷哼都未发出一声便就那么倒下了!
中年人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杜弼忬,或许他早知道杜弼忬在跟踪自己罢。
杜弼忬依然是那奇怪的造型,他知道很丑,但却不敢有丝毫举动。
微弱的不知何处泄露出的一丝暗光下,杜弼忬仿佛还看见中年人朝他笑了一下,转身走了!一定是幻觉!杜弼忬想,看着地上两个一动不动的哥们,杜弼忬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们,若不是他们赶在自己之前,现在的自己便是此刻的他们。当然,杜弼忬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愚蠢到动恻隐之心去帮他们叫救护车的地步。
杜弼忬丢了魂一样,脑子里空白一片。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看着宿舍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不真的记不得是怎么穿过条条马路回来的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许梦游者便是如此吧!杜弼忬想。
转眼便来到了十月底,萧瑟而干燥的季节,风虽未到刺骨的地步,然而吹在脸上和任何一处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上已有了小刀割肉的痛楚。
杜弼忬在校园里晃荡,一双贼眼四处搜寻着,看见美妞便似黑夜里饿极的狼看见了迷途的羔羊,双眼肆无忌惮地游移着从脚看到臀,从臀转到胸,在胸部停留几秒钟咽一口唾液,目光再向上攀爬,看到了**的脸,刚才在胸部咽下去的口水一并涌了出来,与口内原有的唾液大军汇合,如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流淌出来,顺着嘴角如瀑布般向下倾泻,经过下巴和脖子,从脖子分成几路大军流入胸口深处。
杜弼忬已好久不曾去到游戏房了,一来没钱,穷地连大米饭就咸菜炒毛豆也要弟兄们接济了。再者自那夜以后内心似乎对那神秘的中年人隐隐地产生了一丝惧意。杜弼忬自小到大什么坏事没干过什么恶人没见过。他照样拉屎放火无恶不做,他何曾怕过谁?可这一次他真的怕了,杜弼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就是没来由地害怕,仿佛是与生俱来地恐惧,仿佛是遇上了天敌,如鼠遇猫,如蛇遇鹰。鼠再狡猾,蛇再恶毒也有着他们所无法对付的恐惧之物。杜弼忬隐隐觉得这个中年人身上有着让他不安的东西。他知道,他遇到了他无法应付的克星。
和所有令人成瘾的东西一样,赌也会成瘾,一日不赌如万虫钻心。焦躁,做什么都没耐心,手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而最有效最快捷的戒掉一种瘾的方法就是患上另一种瘾,正如瘾君子为了戒掉毒瘾便会酗酒,而且是最烈的烈酒——当其戒掉毒瘾不再是瘾君子的时候,也正是其患上酒瘾成为一名真正酒鬼之时。为了摆脱赌瘾带给他的困扰,他也使用了这种转移法,从赌鬼变成了色鬼。
风刮在杜弼忬的脸上,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有点鼻塞。
妈的,感冒了——杜弼忬咒骂道。
今天的公开课又翘课了——几百个人的大课堂,少一个不少,再说,哲学课是最让杜弼忬倒胃口的,刚开课地时候杜弼忬去听过一次,老教授说话念经一样,他听着听着居然就睡过去了。
只要学期结束时候考试能拿满学分就可以了,上不上课并不重要。
杜弼忬走马观花办一路观赏着**,不自觉来到校门口,他挣扎着,试图克制自己,他对自己说,杜弼忬啊杜弼忬,你身无分文别出去了!你已经克制了那么久,马上就要成功了,别出去,别出去!
然而他的耳边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似咒语一般,他朦胧间似乎听见了那一声声召唤,他的身体已不由他控制,走出校门,穿过车辆往来如梭的马路,朝着游戏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