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见陌思羽出来,心里自是高兴,可这样喜庆的日子,一身素白,真是让人不提心吊胆都难!
陌思羽来到轿辇前,顿了顿,身后的月儿眼尖地说:“主子,您瞧,皇上对主子多疼爱啊,竟派了这只有贵妃才能坐上的凤辇来。舒虺璩丣怕是今儿个主子要大喜了!”
陌思羽听完,却只是浅浅一笑,毫不留恋地坐上了轿子。
小福子高声喊道:“起轿!”
月儿悬着的一颗心,似乎因这凤辇而平复了许多,只要是稍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明白,今儿晚上,陌王怕是又要立贵妃了。
轿子一浮一沉地摇着,陌思羽的心也跟着一起一落。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也气陌子上太过无情,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失了自己的亲骨肉,这样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自己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处处为他人着想,怎么到了最后反倒连累了身边的人呢?
到底是自己的做人原则出了问题,还是这个皇宫里根本就不该有原则?
她不见陌子上,刚开始的确是因为恼他,可后来,心思渐渐平复以后,她恼的却是自己。
转眼已有一月多不见了,好像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见了众人自己该说些什么。
听说倾贵妃自醒来之后,因丧子之痛病了好多时间,按理说她是应该前来找自己问罪的。可蹊跷的是,没有任何人来为难过自己。
是因为自己足不出户吗?可在这深宫里,足不出户也能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可是太多了。
“落!”忽听小福子一声招呼,轿子稳稳地落了下来。
接着,月儿在外面说道:“主子,我们已到琼花台回廊了。”
陌思羽深深地调整着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大就越怕事了,这一晃五年,她都已经二十一岁了。
这若是在现代也不算什么,可在这封建王朝之中,她就像是一朵奇葩!
除了先前进宫的几个高位妃嫔知道她尚是处子之身以外,其它的宫中佳丽只道她是不受宠的人罢了。
陌思羽下了轿,月儿和小福子随伺在侧,向着灯火阑珊的琼花台走去。
“陛下这座琼花台,可真称得上是人间仙境啊,这夜晚万千灯火一缀,倒真像是怒放中的琼花啊!”一个有些温和的爽朗声音显得异常清亮,带着几分耳熟。
“听闻希国侯的院中也有一处景色别致清雅的蓝芝亭,甚是美丽?”陌王带着几分酒意,语气平平地反问。
“微臣那小小的蓝芝亭,怎能与这皇庭中的瑰丽相比,皇上真是谬赞了,臣惶恐。”希国侯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杯盏。
“听闻这皇宫之中曾有一位瑶台仙子,曾在这琼楼玉宇之中翩翩起舞,舞姿堪比月中嫦娥啊!”西洋国的王储二世--马索理德也随之附和了一句。
陌子上寒冰的目光淡淡而过,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可这笑绝不是善笑。
“不知微臣等今日可否有这福份,一赏风姿啊?”摩里国的三贝子--顶峰忽而也插了话进来。
众人皆雅兴十足,除了曾经在这琼花台参加过镇国公千正允当年庆功宴的大臣们。他们这心里是个个叫苦,这些个外番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专挑最烫手的提!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坐在皇位左手边的伊贵妃突然侥有兴致地盯着回廊上的一抹白影笑着道。
众人皆放眼望去,心中各自震惊!
就连最喜白色的千正允,如今都换了青色金蟒官袍,而她--陌思羽,竟然还是一身素白?!
“陌王,今日是除夕之夜,这身穿素服参加宫宴,可是大不敬啊!!”而官之中突有一人扬声道。
陌子上转眼冷冷看去,原来是曾经的御史大人,如今的刑部侍郎--言中聂!
千正允也扫了他一眼,心想:估计是年纪大,老糊涂了!
“汐贵人!”陌子上忍着心头的怒火,面色如常地平平唤道。
陌思羽刚想偷偷入席,便被迫来到圣前,她一直颔首垂睑,目不旁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伊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倾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陌思羽一到圣前便是脆拜行礼,只听左右两边纷纷传来两声轻浅的冷哼之音,中间的人还没有说话。
“你可准备好什么舞了?”陌子上淡淡地问,全声皆愣。
陌思羽微转了眸子,明白了陌子上的意思,于是浅笑着答:“今日乃除夕之夜,臣妾准备了一段《嫦娥奔月》为皇上庆贺!”
“如此甚好。那就开始吧!”陌子上心里这大石算是落下一半了,可这气却未消半分!
“诺。”陌思羽应声起身,转身向玉台走去。
身后忽又传来毛遂自荐的声音,“臣愿附笛一曲,以表我陌国对各诸候国使节的欢迎之情。”
陌子上扯了扯唇角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