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铸没有被销毁,恐怕包庇他们的安忘尔就会承受铜先生的雷霆之怒。而铜山铸也不能选择和古帆一起离开,因为如果引起真正的铜先生的愤怒,一百个白帆号瞬间也会化为飞灰。
“阿帆,你是铜族人,是也不是?”铜山铸道。
“是!”古帆哽咽道,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师父!”
“送我一程吧,阿帆。”铜山铸道“让我以铜族人的方式死去,别让我死的像个懦夫。”
古帆的身体颤抖着,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口,他的牙齿碰撞着,几乎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英雄之礼”铜族人的送行仪式,在战场上,战至最后一刻,受了无法治愈的致命伤,在死亡之前,他们会请求同伴送他们一程,让他们以铜族人的方式死去,他们永远不会向敌人屈服,死也不要死在敌人手中。
“来吧,阿帆,你是我的弟子,送我上路是你的义务。
”铜山铸的笑容那一刻是那么苍白,面对死亡,谁人不害怕,即便他是铜族人,即便他睿智而活过了几百年的岁月“你总不会忍心我死在别人手里。”
纵横宇宙的铜先生,即便只是一个复制体,却是死在刽子手的手中的,那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屈辱。
古帆张大嘴巴,拼命喘着气,却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被抽空了,他颤抖着手,摸到了腰间的胜利军刀这把对他来说如臂使指的军刀,此时却重逾千斤。
“不要哭。
”铜山铸伸手握住了古帆的手,他宽厚的手掌,掌心温暖地笼住古帆纤白的手掌,然后帮他把军刀抽了出来,慢慢举起,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阿帆,该说什么?”他顿了一顿,低声道“英雄之礼。”
“愿愿君”英雄之礼之后,愿君安息四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帆,不要哭这中年,是我最高兴的半年,我不只是一个复制体,我真真正正活过”铜山铸低声道,他的手臂慢慢收紧,颤抖着的军刀慢慢刺破他的肌肤,古帆挣扎着,拼命摇头。
“阿帆!”铜山铸怒喝一声“就连你也看不起我吗?难道我当不起铜族人的英雄之礼!”
古帆却好像被这一句怒喝叫醒了,他呆呆地看着铜山铸,铜山铸对他慢慢点了点头。
他活着的时候只能唯唯诺诺,至少在死的时候,他想要像个英雄。
他活不出自己,只能死出自己。
古帆的面容慢慢坚强起来,他的面上再也没有悲伤之色,而是慢慢变成了沉静的肃穆他的手臂不再颤抖,手中的胜利军刀稳稳地指向了铜山铸的胸口。
铜山铸站了起来胸前刚刚被刺破的肌肤就像是一个猩红的标靶,他看着古帆,微笑道:“英雄之礼!”“愿君安息!”
古帆挥手,手中的胜利军刀没柄而入,铜山铸身体一震,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他的面上浮现出了笑容,后退一步把胜利军刀拔了出来。
起初,铜族人强悍的身体本能收缩着肌肉想要把血液封堵在〖体〗内,但是那只是徒劳,他的心脏已经被穿透,血液拼命从胸口涌了出来。
“谢谢”他艰难地说了一句,口中鲜血就已经溢了出来。
“师父!”古帆松开了刀柄,猛然扑上前,抱住了向前倒下的铜山铸,纤小的身躯和铜山铸庞大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铜山铸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停地抽动着他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如同决口了的河流,怎么也止不住。
“师父”古帆把铜山铸平放在地上,他满脸泪水,几乎看不清眼前那模糊的脸。
“阿阿帆”伸手按住了古帆徒劳想要捂住他的胸口的手,阻止古帆想要使用思维波的打算铜山铸摇了摇头:“不要再治疗我,让我就这样去吧。”
他伸出手去,轻轻擦去古帆的泪水,道:“别哭,别哭别让我去了也不能放心……”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前一片模糊,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古帆:“阿帆,阿帆让我再看看你……”
“师父,我就在这里,我就在,…古帆拼命抹着自己的脸,想要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却徒劳地把铜山铸的血液抹了满脸。
“好孩子不要伤心师父去了师父死得像个英雄……………,是不是……”
“是”古帆再也忍不住,趴在铜山铸的胸口嚎啕大哭。
“哭什么呢,傻孩子多好啊我再也没有遗憾”铜山铸轻轻摩挲着古帆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鲜血已经不再流了,铜族人的强悍生命力已经流失殆尽,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交代着什么,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是呀,已经没有遗憾了,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上天赐给了自己这个无价之宝,只是自己太自私了,自己一死了之,却把悲伤留给了这个孩子,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吗?
他该如何做呢?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也不能重来。
“师父!师父!”古帆拼命叫着,却无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