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这两天一直忙着筹办伍章和朱兰的婚事自从伍章在军械司新工厂的池塘里救下了朱兰两个人就结成了一对欢喜冤家闹來闹去终于在一个月圆之夜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半个月后朱兰谎称自己怀孕要伍章娶她过门伍章慌了手脚竟躲着不敢见人朱兰心痛欲碎这一次她沒选择投湖而是坚定地堵在门口等伍章出來
晴儿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她把朱兰叫到面前问明了情况就让人把伍章带了过來她当面问伍章:“朱兰说你奸骗了她是真是假”伍章情知事情已经暴露忙叩头认罪晴儿拍案喝道:“來人把这个畜生拖去交军法司论罪”
伍章垂头丧气一语不发屏风后的朱兰沉不住气了她冲出來“扑通”一声跪在晴儿面前矢口否认是伍章诱骗了她献身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她流着泪恳求晴儿不要惩处伍章晴儿故意板起脸说:“你不要怕他凡事有我给你做主”又喝问侍从:“愣着做什么还不拖走”两边侍从押着伍章要走
朱兰急了眼拖着伍章的手臂不肯放:“夫人要杀伍章请将朱兰也一起杀了吧我们在人间不能成夫妻就到阴间做鬼夫妻吧”伍章听了这话甚是感动含着泪道:“是我辜负了你夫人杀我我无怨言你好好活着忘了我吧”朱兰劈手扇了伍章一巴掌怒斥道:“懦弱之言死有什么好怕的人沒了所爱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伍章羞惭地低下了头只剩哭的份了金铃看的眼圈红红的忙來劝伍章和朱兰:“你们两个若是心里都挂念着对方何不请夫人做主结为夫妻夫人是个菩萨心肠你们真心求求她她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二人这才缓过神來忙跪求晴儿为自己主婚
晴儿见目的已经达到心中一喜却又故作为难道:“我可以为你们主婚不过丑话说道前头日后你们闹不和可不许埋怨我”二人喜极而泣忙叩头称谢
伍章父母双亡相依为伴的只有一个瞎了眼的姑姑朱兰有舅父但因表哥的那一桩事也不想再见面晴儿便做主在丰安为他俩操办了婚礼婚礼一切准备停当后杨昊才得知消息一时又惊又恨把伍章逮到骂了一顿责他不该瞒着自己
又讥笑晴儿道:“你再这么下去就要成丰安头号媒婆了我问你这两年你撮合成了几对”晴儿扳着手指算了一遍人太多已经算不清了叹了一口气笑道:“成人之美乃积德之善事多做几件又何妨这也是为你消灾祈福啊”
杨昊笑道:“是是是天下贤能无过于吾妻听说你最近在忙着筹办一场水路道场是真的么”晴儿笑道:“是真是假你真不知道么朔方一战死了那么多人不为他们超度怎么行呢你届时也去一趟不管心诚与否也在佛祖面前混个脸熟嘛”
杨昊道:“实话跟你说上面大总管信道恨佛你说我还能去佛爷那儿露这个脸吗”晴儿吃了一惊忙道:“那我也不去了咱们该信道家吧”杨昊想了想道:“那就不必了多拜一家何错之有呢毕竟当今天子也信佛嘛”
晴儿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永丰城西有座德清宫据说原先很繁盛这两年破败了不少要不舍他一座殿宇也显得咱们心诚嘛”杨昊嘻嘻一笑在晴儿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赞道:“到底还是夫人想的周道悄悄地去干不要闹的鸡飞狗跳”
晴儿忙推开杨昊的手脸腾地就红了娇嗔道:“你好不尊重人”
杨昊故意大声说道:“我在自己家里调戏老妻管别人何事啊”晴儿听了心慌忙來扯杨昊的手臂杨昊哈哈大笑忽见庭院中剪花枝的金铃抿嘴在笑便问她:“你笑什么我碍着你了吗”金铃笑道:“若说沒碍着那是我睁眼说瞎话可是老爷您一向我行我素碍着我了咱又能说什么呢”
杨昊对晴儿说道:“你看这丫头好不伶牙俐齿她今年多大了是不是要给她配个人了”不想这一戏谑之言却让金铃陡然变了脸色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晴儿急了忙扯了杨昊一把问道:“我看你今天好闲怎么就一点公事也沒有吗”
杨昊见她正向自己使眼色又见金铃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抽泣明白这里定有缘故于是托词说道:“我确实还有事你们忙我先走了”
晴儿安抚金铃道:“别难过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高兴嘴上就沒个把门的”金铃抽泣道:“老爷爱戏谑我自然知道怎会怨恨他呢是我太沒计较怎能在老爷面前使性子呢我去给老爷陪个不是吧”晴儿挽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那就去小长安看看他吧我这边让朱兰來帮衬几天好了”
一行清泪从金铃的脸颊上滚落下來她跪拜道:“夫人大恩大德金铃沒齿难忘”晴儿扶住她道:“这是干什么只是出去两天难道就不回來了吗”话说到这晴儿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心头
小长安到丰安最难走的一段路叫胡柳沟方圆百十里都是戈壁沙漠因为运送给养困难从南到北八十余里只设了一座驿馆驿馆分成两部分后面是公驿用以招待过往的邮传信使前面称作私驿是对外营业的旅舍
虽然是晴儿身边的大红人金铃却沒有任何官职在胡柳沟驿馆她只能住在私驿物以稀为贵私驿的条件十分一般但房价却高的咂舌
金铃沒有多少钱但她却不是一个肯委屈自己的人她拿出自己一半的盘缠要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