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子本來陪古芊菁一同用餐可吃到一半店里的贵客到了她得去招呼所以让古芊菁自便
古芊菁点了点头表示能自己照顾自己她猜能让千代子亲自迎接的客人一定是大有來头的
一般店里下午五点准备迎客晚六点开张客人陆陆续续要七八点才会到如今太阳刚落山兰诺就到了千代子不觉露出欢迎恩客的灿烂笑脸迎了上去:“兰诺先生这么早就到我的儿女们可还沒准备好呢请先到贵宾房稍事休息我亲自去催催”矫揉造作的嗲声可男人就吃这一套
“不用了我亲自过來一趟是想请千代子夫人帮个忙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千代子夫人的房间谈”久闻千代子夫人的房间优雅别致兰诺早就想进去瞅瞅只是一直沒机会而已
千代子迟疑了一会儿回道:“我的房间现在不太方便”古芊菁的毛病千代子不是不知道那女娃不轻易见陌生人每次都是三催四请才肯來而且都是她亲自接待连端茶递水都不需要下属來打扰
“有客人吗什么样的男人让千代子夫人如此青睐而千代子夫人的房间我都沒进去坐过”兰诺笑道绿莹的眼珠闪过一丝精芒暗示他其实已经满腹不爽因为他感觉自己被怠慢了
阅人无数的千代子又岂能看不出兰诺动气了赔笑道:“我一个半老徐娘哪儿还有男人看得上我请了个风水先生给新店选址是个女风水师不过那位先生喜清静就不去打扰她好了”
“风水师还是女的那我一定要见见”兰诺不由分说就往里走千代子拦都拦不住他家族里那个安顾问一天到晚装神弄鬼他要拓展事业那人这不许那不让的偏偏他那个老到糊涂的父亲还就听那个男人的话这让兰诺对这个职业的人士都深恶痛绝
千代子房间的门被拉开时因为屋里有屏风所以一眼看不到屏风后的人只是透出的光影隐隐可见那女人纤细标致的身影
“千代子是你吗”古芊菁停下筷子警惕地问道那开门的声音明显不如千代子那么轻柔缓慢那动静带着戾气非常直冲
千代子忙应了一声然后正色挡在兰诺身前阻止他越过屏风“兰诺先生绿先生和你一样是我的贵客但她不喜欢见到陌生人请你尊重”
兰诺也不想和千代子翻脸他妥协般席地而坐阴恻恻地笑道:“那好吧算我慕名來求绿先生她既然是个风水先生我算个命总行吧”
千代子为难地问了声屏风后的古芊菁:“绿先生方便吗”
古芊菁是那种只要别人方便她自己就方便的人听千代子的声音就知道这位兰诺先生她不想得罪于是古芊菁回道:“可以那就请兰诺先生报出你的出生时间”
兰诺想了想才说出一个年月日时來
可半晌过后屏风后的古芊菁始终沒有声音兰诺不耐烦了催了一声:“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沒动静了”
“挺吓人的兰诺先生你确定这是你的生辰八字”古芊菁早听出兰诺在说谎明明兰诺的声音听起來也就二十多岁可他报出的出生年份算到今天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声音不会这么清脆细腻
“怎么吓人了”兰诺问道
“如果这是兰诺先生的生辰八字那我现在应该是在和鬼说话这个八字的主人早该在二十三年前就死了长流水的小潭命偏偏命里多金虽然五行里金生水但是金太旺物极必反是男人的话花心必遭情劫死于女人之手女人的话就是桃花带血命丧水中还会祸及儿女……”
“她真的死了”兰诺闻言当即起身他只是想为难她拆穿她骗人的把戏沒想到她断得如此之准他的母亲二十三年前还怀着他的妹妹跳海死了一直沒捞到尸体他一直还抱着希望也许母亲和妹妹还活着
“生辰八字是这样的但也不一定因为同样生辰八字的人很多而且人生还有个变数如果有那人的照片我想我能断得更清楚一些”
听到兰诺声音里那抹凄凉古芊菁不太好把话说死了让人伤心还是给人一些希望的好
此刻兰诺已经绕过屏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古芊菁立时怔忡女人穿着浅亚麻色的针织长衫有种说不出的柔美温婉感她还扎着公主头一身小清新
她一定喜欢绿色的东西耳环是翠玉的坠子头花是绿色的蕾丝蝴蝶结表带也是绿的就连脸上淡妆的眼影都是莹绿色的难怪要叫绿先生
“我感觉我们好像见过”这个女人他一定在那里见过可兰诺却怎么也想不起來他对女人是用过就忘从不对女人真正上过心
但是此刻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就好像他一出生她就存在在他的记忆里一般
兰诺一把将古芊菁从地上扯起來他的手不觉抚摸上她的耳廓停在那翠玉耳坠之上
这个女人弱骨纤细但意外有双凌厉的眼不屈、倔强都写在眼里清清楚楚和记忆深处某双眼睛重合了起來
对了那是他母亲的眼睛每次看到他都会有的一种冷漠疏远他不懂母亲为什么讨厌他可他喜欢母亲的耳坠祖母绿的那对耳坠那样温柔的色彩是母亲的颜色每次母亲抱起他的时候他都会伸手去触摸
虽然他早已经记不住母亲的模样但他伸手去抓母亲耳坠的事他还有些模糊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