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子龙吸了吸小鼻子,仰起头看向水涟月,微微一笑道:“我相信姐姐”,他的眼睛里早已沒有了泪水,
水涟月轻抚着焦子龙的头,心一沉,她知道焦子龙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将來,他要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得成长,
南宫煜也被焦子龙的样子一震,那张小脸儿上的神情,不正是当年他也有过的吗,明明心里痛苦的想要发疯,却不得不极力的隐忍下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用坚强与倔强将最真实的自己垒起來,像一只刺猬,隔绝与任何人的亲近接触,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将來的成就越高,
他的大手拍了拍焦子龙的小肩膀,低沉着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之意说道:“孺子可教也”,
接下來,水涟月便让焦子龙给他父亲写了一封书信,并让南宫煜带走,
南宫煜來到军营,立刻派冥刹拿着书信亲自送往怀古城,刻不容缓,焦广海看到书信后,先是震惊,后是悲痛,他曾怀疑过,他焦家的人是不是已经被南宫翎秘密杀害了,可他却摒弃了这样的念头,他宁愿抱有幻想,却不料,这是事实,
他焦家一百多口族人,就这样被南宫翎秘密处死,独留下焦子龙一人,连他最心爱的女人也沒能幸免,
他仰天长叹,叹他焦家世代的忠心,竟换來如此的结局,他愤怒之极,拿起长刀直奔尹明杉的住处,凌空一劈,鲜血喷涌,可怜尹明杉还在睡梦中,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命呜呼了,
随后,他又派自己的亲信,彻夜将怀古城内南宫翎的人秘密处死,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怀古城的上空,月色朦胧,大朵的乌云将繁星遮盖,预示着这一夜,注定是黑暗的,
岭南城外,南宫煜率领五十万大军直逼怀古城下,角号吹响,怀古城的大门缓缓打开,焦广海率怀古城内所有的将士敞门出迎,
南宫煜见到焦广海的第一句话便是:“焦兄,苦了你了”,
他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焦广海搀扶起來,焦广海目中隐约闪着泪花,一时间诸多的感慨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两个大男人紧紧相拥,但在所有人看來,这并不怪异,相反,更多的将士忍不住擦拭眼角的泪水,
曾经,煜王与焦将军并肩作战,在血雨腥风中有福同享,共同患难,这是军中盛传的佳话,两人经历了大小的战役,经历生死祸兮,情谊已不是亲情友情可以比拟,
这次,若不是焦将军被皇帝拿住把柄,不得不听命与皇帝,不然,这些将士们才不愿意与煜王为敌,毕竟,许多人都曾在煜王麾下效力过,一起征战南北,加上煜王体恤将士,更是爱兵如子,他赏罚分明,从不吝啬将自己所学教给底下的人,哪怕自己节俭,也要将钱用在军费上,试问谁不愿意跟随这样一位将领,
两个人分开后,一起走进怀古城,身后的五十万大军也一同进了城,
但时间不允许他们浪费在叙旧上,一入城,南宫煜便开始安排进攻晏城,刚刚焦广海开城门迎煜王入城这件事,恐怕已经传回了晏城皇宫,一旦南宫翎有所准备,恐怕又要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怀古城内只有焦广海的兵将十万,南宫翎并沒有将黑龙铁骑交给他,
议事厅里,焦广海想了想,看向煜王说道:“黑龙铁骑是不可多得的兵将,亦是一道不容摧毁的力量,若能说服,何不据为己用”,
南宫煜微微点点头道:“本王也是有此打算,如今,只看韩世明如何做了”,他先前已经派青袅混入晏城,寻韩世明,希望能里应外合,不毁一兵一卒便能攻下晏城,只是消息还沒有传回來,
直到午时,青袅才回來,一进议事厅便大声喊道:“成了,成了,王爷,成了”,
南宫煜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起身为青袅倒了杯水递给他,
青袅抿了两口,迫不及待道:“王爷,韩世明已经说服了黑龙铁骑,他拿出了焦将军的令牌与书信给常统领一看,常统领当下便聚集黑龙铁骑,所有人都不愿与王爷为敌,而韩总督也命御林军集合待命,但,禁卫军却不安分,韩总督已经带人将不安分的人抓了起來,现在,只等王爷率军直逼晏城了,韩总督说,他会命人大开城门,让王爷入城”,
南宫煜狂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好,传本王令,集合队伍,直驱晏城”,
皇宫里,南宫翎躺在大床上,地上满是铜镜的碎片,此时的他,面色苍白,脸上褶皱,一夜之间,两鬓已有灰白之色,他万万沒有想到,烈焰掌竟如此厉害,伤了他的心脉,更是令他体内的生命之源不断外泄,导致他一夜苍老许多,连白发都生出來了,
“咳咳咳......”,他只要一想到南宫煜,便愤怒的抓狂,激动之下,竟又咳嗽起來,一旁御医慌忙拿出几粒药丸递到南宫翎的嘴边,让他吃进去,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却喷出一口鲜血,
“皇儿,你一定要保重龙体啊,皇儿”,楚太后已经哭了好几次,每次看到南宫翎那张比她还要苍老的脸,她的心里就仿佛被千刀万剐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