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放光明,随即如燃烧的烛火般迅速熔化开来,浓稠的佛光就如滚滚金液般向隐约成形的功德玄黄塔浇灌滴落。
宝塔顿时加速凝实成形,但是成形的宝塔,却隐约是一尊金色的佛家浮屠模样,由下而上,分别有夜叉、阿修罗、迦楼罗、天龙、罗汉、菩萨之形,最高一层则有一尊若有若无并不清晰的佛陀金身。
葛丹松赞活佛总共十世苦修,除了这一世之外,其他九世的修为与功德都分别凝聚了一枚金刚舍利,如今他竟不惜舍了这三世舍利,拼着十世苦修不圆满,将其加持于一眉道人只是略具轮廓的功德玄黄塔之上,在加速其成形的同时,也将之渐渐转化为佛家浮屠。
此举完成之后,一眉道人等于凭空多了葛丹松赞活佛的三世感悟与法力,在修为大进的同时也被转化成板上钉钉的佛家弟子,与葛丹松赞活佛更是因果纠葛,甚至不仅仅是师徒名份,而是近乎葛丹松赞活佛三世化身。
“渡化了此人,也便顺应了中原人道。我藏密合该从此大兴……”
正感慨之间,葛丹松赞活佛心头骤然悸动连连。仿佛有什么极为可怕的天大灾祸即将发生。
随即只见殿中许多佛像、人骨法器纷纷开裂,裂痕中缕缕苍黑色不祥气息溢出。一股冥顽不悟,千古不化,即使漫天神佛一齐前来也无从化解的刻骨怨毒之意随之弥漫。
紧接着原本至坚至定,不可动摇的金刚法界就如地震般剧震晃动,原本存放高僧灵骨舍利的许多琉璃佛塔纷纷从高处掉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一时满地狼籍。
葛丹松赞活佛一时惊怒交集,随即只听有喇嘛惶然来报:“活佛不好了,山下汉人法阵……”
不待弟子说完。葛丹松赞活佛便已用上天眼通,慧眼望处,只见大雪山下以茅山弟子为主的诸法门弟子所布阵法内,惨风飒飒,黑雾漫漫,惶惶然非阳世故土;戚戚乎乃阴司险地;一股无形无质的怪风从阵内冲天而起,虽不见飞沙走石天地变色,也不见移山填海之威,却让人直闻得阵阵咻咻之声。既像冥鬼夜哭,又如兽啸禽鸣,袭上身来,又是阴冷刺骨。时而酷热难当,吹入眼鼻而口,则见一片纷茫缭乱。酸甜苦辣咸淡香臭百味交集。一时六贼具动,所知、所见、所感、所思。全是一派飘摇动荡,无常无定!连灵魂也是飘摇不定。几于不知身在何方,身为何人。
“竟是无定业风!”
佛经所载业风:谓善恶之业如风一般能使人飘转而轮回六道三界,喜怒哀乐、生死衰荣、成住坏空,皆身不由己。即使高高在上的诸天,被业风一袭,也要引动无明,陷入衰劫而身陨;坠入无间地狱的罪人,无论深受何种致命折磨,哪怕挫骨扬灰,被业风一吹,也会重新复原,再受无边苦楚。
葛丹松赞活佛见势不妙,急将双手内外一合结成不动根本印,结合天地之力降三世三昧耶会,心神意志瞬间结合如铜浇铁柱一般坚定不可撼动,头上冲出一道通彻佛光,与金刚法界相合,其他寺庙喇嘛也是一并诵经作法,试图将状况稳定下来。
然而在业风面前,不过本该坚不可摧,万邪退避的金刚法界却仿佛处处漏风的破草寮一般。无论葛丹松赞活佛与诸多喇嘛如何竭力抵挡,都免不了如斯如缕的业风漏入。被业风袭到的许多高僧灵骨、舍利,都在一瞬间开裂、粉碎,化为一堆毫无灵性可言的腐骨朽粉。
在葛丹松赞活佛的感应中,这股由大雪山下法阵中爆发的业风不仅仅针对自己所在寺庙,还分化成两股,一股较小而最为暴烈迅猛的直朝西南边陲滚滚冲击而去,而另一股则风卷残云般横扫整个大藏区!
再仔细看去,只见山下法阵核心,俨然有着一道奇妙符箓,看上去并非符纸之形,反而呈现正反六面,在阵中徐徐转动,其中一面为“生”,反面则为“死”,一面为“善”,反面为“恶”,一面为“因”,反面为“果”,循环往替,无有穷尽。
“好贼子,竟然将阵内起尸身上业力一并激发,还特意引导转嫁回我密教头上!”
葛丹松赞活佛一时怒不可遏,但却也心知起尸实与藏密存着割舍不开的因果纠葛,对方其实只是因势利导,却并非强引业力,否则对方非要受到更甚十倍的反噬不可。而且由于因果牵连,如影随行,不可抗拒,自己即使用尽手段,也最多让形势稍为缓和,始终无法彻底隔绝业风侵蚀。
“原来起尸缘起,却是为这般,贫道多谢活佛指点……”就在顾此失彼之际,却见一眉道人忽然睁开双眼,向前一步,就见人影渺渺,即将遁入虚空远去。
由于金刚法界动荡,已不服之前禁法之威,一眉道人的遁术,终于能够运用出来。
“哪里走!”
葛丹松赞活佛只一声怒喝,就见一眉道人头顶三枚舍利彻底花开,形成一座凝实无比,色若金刚琉璃的佛家浮屠,以弥天极地之势当头盖落。
即使眼下形势不妙,葛丹松赞活佛修为尤在一眉道人之上,之前又不惜耗费三世舍利加持于对方身上。此时也便成了继续禁锢对方的后招。
“若活佛定要为难,贫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