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听腻了。
楼外的歌声与喧嚣勾得大家团团转。“我去上厕所”。丽达冲出房间。“我也去。”薇拉扯了一张白纸跟随,到了门外,她把纸一扔,挽起丽达蹬蹬下楼。冉妮亚转了几个圈,瞥了元首一眼:“咦,她俩怎么这么久,该不会掉厕所里面吧?我去看看”。于是溜之乎也。不久,陆、海军副官也溜之大吉,只剩下贝洛坐在门口一个接一个地打呵欠,他是空军副官,而他们来到了空军的地盘,且不谈谁的地盘谁作主,至少得陪坐。
负责人呷了一口咖啡,忽然来了兴致,说:“我的元首,巴拉绍夫虽是个小机场,可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你接见一位空战英雄”。
“一位也算是藏龙卧虎啊?”元首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腾”地站起来。楼下的歌舞升平欢歌笑语早把他勾得五迷三道的,只是不好意思离开。
花楸林里有一块空地,因成年累月的踩踏,已经寸草不生,与周围的生机盎然成了两个世界。这里是飞行员的舞台,是眼前是几十个号的群魔乱舞,耳边充斥着狂呼乱叫,脸上承受着喷薄而出的啤酒,脚下碰到横卧着的酒鬼。
乱蓬蓬的大杂烩,德国战歌、俄罗斯民歌、乌克兰酒曲还有草原牧歌,德国摇摆舞、俄式踢踏舞,马刀舞。德国人跺脚在吼《斯图卡之歌》:
“斯图卡,斯图卡,斯图卡!
我们从天空中俯冲下来,攻击。
我们不怕地狱,不要休息的时间,
敌人在大地上崩溃,直到最后一个倒下。
到英国去,到英国去,直到战胜英国。”
在苏联腹地高呼“到英国去,到英国去”,着实有点可笑。飞行员们半蹲着跳水兵舞,的确有点滑稽。不过,可笑也罢,滑稽也成,它都是生命之舞。
“好!”有人大喝一声,然后是响亮地拍着巴掌,是那种非常结实的拍法,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给拍了肿起来。
拍巴掌的是从天而降的希特勒元首。他还在用力拍着,看起来很享受他孤独的掌声。那些惊讶之极的人们一个个象扭曲的雕像,毫无疑问早已休克了。最惨重的是卡尔梅克人,白天他还在寻死,这会儿跳得最欢,他刚发现元首在场,于是乎堂堂一个陆军上校,一只手仍在屁股后面支着他的马尾巴,另一只手高举着一把哥萨克人的马刀,就这样可笑地定格了。
他们僵硬着,而元首一直生猛地拍着巴掌。他从高高在上的白楼下来的同时,也就走下了神坛,最后,女伴们将他从神变成人:冉妮亚一把抹掉鼻子下的假胡子,丽达一把捋掉头上的破草帽,两人上前将他举起来,薇拉两手举过头顶拍起手来,拍了两下便冲上去将雕像们的手拉到一起:“拍手呀,拍呀,元首啊,真的元首,你们没做梦,元首看望你们来了。一个个像个死……木头”。
梦,终于醒了,当了几分钟的呆鸟后,飞行员们沸腾起来,呼啦啦冲过来将元首抬起来扔到空中。这样的欢迎方式出乎希特勒意料,他在空中很不象样地两腿乱蹬,落下时踢在别人头上。
“小心!”旁边一声断喝,飞行员们都转向那边,要不是丽达接住,元首就要在地上咂出一个坑来。
独眼龙推着轮椅过来。机场负责人对他交待了几句,他跑过来媚笑着冲元首欠了欠身子,又虎着脸喊了个名字,一个坐在小伙子肩膀上的金发女飞行员跳下来,站到元首面前,落落大方地扬起右臂:“报告德国元首,第三飞行小队队长莉莉娅中校向您报到”。
“德国元首?”希特勒听得很不入耳。独眼龙用手遮口在他耳边解释说,这个女飞行员是苏联人,是走投无路投奔到这里,被机场负责人收留的。
“当时我反对来者,可他不听。为这事,同志们意见可大呢,都说他跟她……唉,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他假装惋惜地说。
这个独眼龙的动作像使坏的师爷,说话像是搬弄是非的长舌妇,更像是受气的怨妇。到那都有背后说上司坏话的小人。
弯弯的月亮升上天空,撒下清冷的光芒。中秋的晚风带来阵阵凉意。元首与飞行员们勾肩搭背唱着跳着尽情狂欢,像飞行员一样嘴对嘴喝啤酒。女飞行员让元首表演节目。
“表演什么呢?”几秒钟的沉静与讶然。女飞行员对希特勒做了个优雅的邀请动作,眉毛跳跃着轻声吐出一个词:“拉丁”。
她长着一头金发,有着迷人的双眼。清脆,优美的乐曲拉开了序幕,她灵活的身躯,用她那绚丽的服饰,迷人的短裙,用她非凡的舞技,美妙的乐曲,轻云般移动,旋风般疾转,舞蹈出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元首握着她的手感慨万端:这修长的手指按压下去,就会射出一串串炮弹,在这柔软的纤手操纵下,成串的炸弹从天而降。
“我叫莉莉娅,是俄国人。”“你舞跳得真棒。”“你不吃惊?”女飞行员有点意外,脚踩在元首的脚面上。
元首忍着痛说:“我当然吃惊,闻名遐迩的‘斯大林格勒白玫瑰’会来投奔我。能说说为什么吗?”
她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