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司直郎领进个狼狈不堪的官员来。张居正一看,正是今天广盈库负责的那个郎,只见他嘴角眼角一片乌青,官服上的补子也被扯下一半,仿佛挨了揍一般。
“怎么回事儿*……”张居正的脸霎时拉下来。
郎惊魂未定的给辅和部堂行礼,跪地上回禀道:“出大事儿了,官员们不要咱们的银子,拿出来往我们身上丢!”原来那,乌青,是被钱砸的。
“为什么不要?!”张居正的声音颤。
“有人说……,说这钱是从商人那挪借的。”郎小声道:“他们便嚷嚷着,不能让铜臭污染了士林,然后就让我们解释清楚,我们哪能说明白啊,便说等部堂回来再给答复。他们不干”也不知谁带的头,他们就拿钱丢我们……”
张居正紧紧握着双拳,指节攥得白,黑着脸道:“真让师相说着了!”说着起身道:“学生这就去想办法,赶紧把这事儿平息下来*……”
“你不能去。”徐阶摇头道:“他们正气头上,你去只能火上浇油*……”
“可学生……”张居正还想争辩,但见老师目光严厉,只好把后半截话咽下去。
徐阶不理他”对那司直郎道:“你把高阁老叫来*……”
那边高拱很快过来,看一眼张居正,便对徐阶作揖道:“元翁,您找我。”
“户部出事了…………”徐阶目光玩味的望着高拱道:“肃卿应该早知道了?”他觉着,就是这个高拱搞鬼~因为沈默被弹劾,是从郭朴手漏过去的邸报引起的:张居正陷入麻烦,也是从高拱拜访杨博之后开始的。所以徐阁老相信,这老家伙不愿意看到自己引援入阁”千方计的延阻呢。
高拱听出他话里有刺,摇头否认道:“还未晓得。”
“是么………*……”徐阶意义不明的笑笑,简单把经过一说,淡淡道:“你去一趟。张太岳的威望不够,你去才能平息众怨。
高拱咂了咂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平息众怨。”这是真话。
“你代表内阁去辟个谣*……”徐阶望着他道:“跟大家把道理说清楚”息事宁人*……”
“这不是去辟谣,而是帮着张太岳圆谎。”高拱是个热心人,也不愿看到事态闹大”便道:“关口是,你说不是从商人那借的,那好,给它找个来源,谣言自能平息。”
“这个…*……”徐阶有些疲惫的点点头道:“你和太岳商量着办,务必快平息*……”
“是……”高拱和张居正一起起身向徐阶揖了一下,张居正望了跪门外的那郎一眼”那郎赶紧爬起来,跟他俩到身后出了辅值房。
徐阶望着他们出门”心阴云密布,倒不是为了眼前的事情,对见惯了风浪的徐阁老来说,这点事儿没什各大不了,只是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似乎将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了……
高拱和张居正出了大内,快步走长安街上,两人商量着该如何应对。高拱说:“广盈库那边,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赶紧想办法”给那些银子找个好来路*……”
张居正用袖口擦擦汗道:“要是日异隆搞的鬼,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了。”
“好,我们分头行动。”高拱知道他说的是谁,点点头,一拍那郎道:“小子,带路*……”两人便分头上了轿子,一个直奔广盈库,一个却往棋盘天街去了。
张居正的轿子到了棋盘胡同,名帖一递,门房赶紧大开门,恭请张大人入内。
那厢间沈默也接到了通报,正厅门口抄手等候。一看到张居正便拱手笑道:“今儿不是休沐,你怎么有暇过来?”
张居正苦笑道:“我是来求援的。”说着指指厅门道:“里面说*……”
“请*……”沈默赶紧侧身道。
两人进了正厅,分主宾落座,也没等着上茶,张居正便把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沈默听了,沉吟片刻,一脸真挚的歉意道:“都是我等了太岳鬼……,当初真不该让你答应杨博*……”
“胳膊扭不过大腿*……”张居正却大的摆摆手道:“杨博铁了心要收买人心,我一个小小侍郎是阻不住的*……”
沈默这下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叹口气道:“当初要是管汇联号多贷点款,也没有今日的麻烦。”
“这倒是……”张居正把字*摘吓,他大冬天的却出了一脑门子汗,从柚掏出手帕,仔细的擦净汗迹,道:“其实那些官员就是矫持……借钱劳军,省下库银给他们傣就行,用库银劳军,借钱给他们傣就不行,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什么好计较了。”
沈默附和两句,回到正题道:“既然如此,那就找个名义,堵住他们的嘴*……”
“嗯*……”张居正点头道:“正要请江南务必帮忙。”
“请讲。”沈默点头道。
“户部通州库里,有一批到的上好木料。”张居正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道:“都是当初从云贵采购而来,准备给先帝修宫观的”但现我隆庆皇帝仁慈,严禁大兴土木,建的也一律停下了,这批木料工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