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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券(2 / 3)

主簿、典史一干人等,也纷纷跟着行礼。

海瑞也不叫他们起来,指着那顶轿子道:“本官要感谢你们的特殊关照,但老爷我坐你们的轿子,颠得骨头散了架,需要支炕休息,你们就好事做到底,帮我支个炕。”

苟县丞等人一下子傻了眼,但众目睽睽之下,岂能违抗县尊的命令?只好按照海瑞的要求,将轿子里的土坯一一搬进县衙。

看着平日耀武扬威的苟县丞一干人,脱掉官服,狼狈不堪的搬运土坯,老姓们哄堂大笑,感觉十分出气,很自然也对这位来的海大人,好感大增。

趁着那些人搬砖的功夫,海瑞已经把脸洗净,换上了自己的七品官服,头戴乌纱之后,原先寒酸老姓的模样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威严官相。

本朝取士,沿袭前朝故例,考的不只是章,还有相貌,所谓‘牧民者必有官相,无官相则无官威’。因此取士时,有一个附加条件,其实也是必然条件,就是要相貌端正,宫齐全。譬若面形,第一等的是‘国’字脸、‘甲’字脸,‘申’字脸;次等的也要‘田’字脸、‘由’字脸。官帽一戴,便有官相。倘若父母不仁,生下一张‘乃’字脸,章再锦绣,必然落榜。

比如说沈默,俊俏小生甲字脸,算是做官的第二等脸型,不过他双眼大而有神,剑眉直插云鬓,嘴唇薄而鼻梁挺直,倒比那些单纯的国字脸加得考官欣赏,因而相面时,还是得了个一等。

但海瑞是举人,虽考过进士,章做得也老道,却因落笔直言国事、成痛陈时弊,考官自然不喜,墨卷上便落了榜,因此根本就没能去过那‘面相’一关。

而有无官相,只有穿上官服才能显现出来。沈默一路上见过他两次,他穿的都是布衣棉鞋,根本看不出端倪。现到了苏州城,第一次穿上了知县的帽服,才见他眉棱高耸,挺鼻凹目,通明的火光下竟不怒自威,正气凛然,让人不由心折。

老姓一见大人面相刚直,不是那些肥肠满脑的官儿们,觉着这样的大人,兴许会贪渎的轻点,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三分。

海瑞一直站衙门前没有进门,直到那些个官儿们把砖搬完,心忐忑的站他面前。只听海大人又吩咐道:“把县衙的外墙上,凿十个大洞!”

县丞心说:‘这人心眼太小了,真是不敢得罪啊。’便小意陪笑道:“大人,好好的墙壁,凿了窟窿多可惜?”

海瑞冷笑道:“我听说长洲县从前一些官吏,敲诈勒姓,弄得人们叫苦连天,本官就要把衙门里的腌臜浊气全部放掉,所以要凿些窟窿,透一透气!”说着大手一挥道:“凿!”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凿就凿,正好大伙还没洗手,抡膀子就干。

大冷的天,长洲县的官吏们挥汗如雨,抡着大锤,把县衙墙上凿了十个井口大的大洞,从外面一直能看到里面。

窟窿凿好之后,海瑞又让人县衙门前挂上两道空白竖幅,亲笔题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黑漆衙门八字开’,下联是‘有钱没理莫进来’。后写一个横批道:‘本官日夜受理状子。’

大伙这才知道,他让人凿洞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为了方便大家告状喊冤,不至于因为被衙役挡门外,就上告无路了。于是乎,喊冤的、告状的姓络绎不绝,海大人的上任第一天,就一直忙到大天亮。

沈默站衙门对面,看着这前所未见的一幕,铁柱和三尺站后面。三尺摇头道:“虽说官上任三把火,但这火也烧的太旺了,一来就把手下都得罪了,转眼又把富豪大户得罪了,以后还怎么混?”他是北京的老兵油出身,司空见惯的是上下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却没见过这样的。

相见而言,铁柱就纯朴的多,他情绪激动的反驳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就是对的吗?若是没有海大人这样的清官管一管,我大明朝的姓,还能看到点希望吗?”他是下层姓出身,没少受了官府的气,所以对海瑞这样大张旗鼓为老姓张目的官员,有着天然的好感。

“你怎知他不是做做样子?”三尺冷笑道:“看着,保准是热锅子炒屁,臭一阵!等过不了个把月,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俏皮话还不少来,”沈默笑骂一声道:“别争了,咱们找家店住下去,饿死我了快。”

两人却不依不饶的问道:“大人,那您是个什么看法呢?”

“身为他的直接上级,”沈默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我感觉压力很大。”说完便扬长而去。

两人面面相觑,心说这是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沈默三人便歇城内一家叫‘东昇’的客栈。

一夜无话,次日起床,便客栈吃早茶……苏州的客栈,大都是前楼后院,楼是茶楼,院是客店,相互**,又相得益彰。

沈默三个从后院步入茶楼,但见这里跟杭州的茶楼又不同。杭州的茶店,大都是敞厅,一视同仁,不管是缙绅先生,还是贩夫走卒,入座都是顾客,混淆一起吃饭喝茶。

而苏州的茶店,却分出等级,各不相淆,有钱有地位的里面,楼上,普通姓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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