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要出去呀?”聪明的女孩子一下就明白了。
“嗯。”那‘老头公子’点头道:“不过不是现,等三天,客人都走了我再去。”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光芒,只听他充满促狭道:“看看能不能把状元郎吓尿了炕。”
“公子真坏……”又是一阵莺莺燕燕。
话分两头,说回沈默,到了驿馆,刚换了燕服,就开始有来宾拜访。他虽然很想歇息,但官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至少不能得随便罪人,他只好打起精神,不厌其烦的接待每一位来访者,倾听他们千篇一律的恭维之词,然后还以适的恭维,保证每个人都满脸笑容而来,开开心心离去,至少不会说他沈拙言倨傲怠慢之类。
这一折腾,就到了三天,后一位访客才离开,沈默舒展一下疲惫的手脚,倚炕头上闭目养神,显然是耗了精力。
铁柱端着铜盆过来道:“大人,洗、脚了。”
听沈默用鼻音‘嗯’一声,铁柱便动手除去大人的鞋袜,将他的双脚往盆里搁进去,谁知就下一秒,沈默‘哎呦’惨号一声,把两只通红的脚倏地收回来。一下子困意全消,使劲往两只脚上吹气道:“你要秃噜猪蹄呢?”
铁柱伸手试一试水温道:“不算太烫啊……”
“你练得一身水牛皮,那还知道冷热……”沈默气急败坏道:“快,给我拿凉毛巾敷一敷。”心里不由暗叹道:‘报应啊,这就是不带柔娘来的报应啊。’
铁柱赶紧跑出去,不知拿了毛巾,还端了盆醋回来,给大人好一个冷敷加醋泡。
就是这样处理,沈默还是双脚火燎燎的痛,但见铁柱一脸愧疚的模样,他便忍着痛,装出一脸放松道:“看来这醋还真管用,几乎不疼了。”
铁柱终于如释重负,沈默把头往枕上一搁道:“我困了,你也出去休息。”
“是……”铁柱想要将那个醋盆子端出去,却被沈默阻止道:“把醋放这,这味儿能预防感冒。”
大人向来将风寒引起的头疼脑热叫‘感冒’,铁柱都习惯了,便搁下醋盆子,端着水盆起来,吹灭了大多数灯火,仅留下靠墙一盏油灯,让大人起夜时有个照亮,便出去了。
铁柱端着水盆出去,开门倒天井里,看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也没有星,穿着夹袄还冷飕飕的,不由喃喃道:“大人怎么说我不知冷热呢?那盆里水是热的,外面天是冷的,我觉着我还是知道的……”说完便要往天井里泼水,却转念又自言自语道:‘夜里弄不好会结冰的,万一把起夜的滑倒了多不好。’便哗得一声,将一盆水全泼到了房檐下的冬青丛,然后便转身关门进屋。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到,冬青丛后面,静悄悄趴伏着一个鬼魅似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的素质极高,就算被洗、脚水兜头浇透了,竟然也一动不动。
待院子里恢复安静好久,那黑衣人才无声息的动了一下,从花丛闪到墙根下,谁知湿透了的身子不动还不要紧,一动便透骨凉啊,不由暗道:‘早知这样,本公子应该穿着鲨皮水靠来……’想到这又骂自己贱人,心说:‘若是知道会喝洗、脚水,本公子还来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