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引领之下缓步來到了后院拱手为礼道:“下官李泰参见部堂大人”
詹徽站起身來伸手肃客若无其事的言道:“为兄月下独饮正自寂寥难得贤弟到來作陪”
李泰眼见老管家奉茶退下后此处后花园中除了宾主二人再无旁人踪迹一面缓缓端起茶杯浅酌一面低声言道:“下官簧夜到访甚是唐突只为陕西地方小吏进京告状之事”
詹徽闻得李泰此言眉头不禁一跳沉声问道:“难道此人竟还未回乡”
“此人给打折了一条手臂只怕难免留下伤残今日已然是第三次到刑部扬言若是刑部再不受理此案就要告到都察院去以下官察言观色只怕此事难以善了”李泰皱着眉头说道
詹徽闻言不禁心如坠铅长长叹息一声却沒有说话
李泰素知詹徽乃是颇有城府之人此时眼见这位堂堂刑部尚书竟也这般为难不禁暗自心惊忖道:这小吏乃是负责查缉盐茶交易之事竟给行商之人打断手臂这般一清二楚的案子竟让尚书大人这般为难难道此事还涉及镇守陕甘的晋王殿下
詹徽沉吟片刻后淡淡说道:“此事本官自有计较”
李泰眼见此案涉及的人物连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投鼠忌器也不愿涉及太深便即起身告辞而去
詹徽待李泰告辞之后便即皱着眉头回到了书房挥毫写就一封书信后吩咐下人唤來自己的长子詹济文沉声吩咐他即刻出府将自己的书信送到安庆公主的夫婿驸马都尉欧阳伦的府上
时光匆匆已然是深夜时分詹徽见自己的儿子久去不回眼望那摇曳不定的烛火不禁有些焦躁不安
书房门口传來一阵脚步之声詹徽转头之际正看到先前去送信的儿子心中顿时一松和颜悦色的问道:“书信可曾交到驸马爷手中”
詹济文被父亲唤去做这送信的差事心中已然老大不乐眼见父亲面上一片沉重之色也不敢表露出來躬身禀道:“驸马府管家言道驸马爷午后饮酒甚多入夜便已早早安歇公主殿下吩咐不得打扰下人们何敢簧夜中相扰”
詹徽闻言心下不禁一阵轻松颔首微笑问道:“这封书信若是送到了公主手中也是一般无二”
“公主殿下黄昏时分入宫陪皇帝陛下用膳儿子不曾觐见到殿下”詹济文不知那书信所为何事眼见父亲这般小題大做不禁大为奇怪
詹徽闻言不禁面色微变心中烦乱下挥了挥手让儿子自去安歇
独坐书房的詹徽此时却是如坐针毡眼望摇曳不定的烛火想起了那些惹人生厌的六科给事中
詹徽之所以左右为难却是因为驸马都尉欧阳伦虽素來不为皇帝陛下看重可安庆公主的身份却是非同小可乃是昔日马皇后亲生的两个爱女之一若是皇帝陛下知晓欧阳伦手下行商之人在陕西惹了这么大乱子该当如何处置更为可虑者乃是这个驸马爷虽则沒有在朝为官却是交游广阔不但和凉国公蓝玉定远侯王弼这般将帅交好亦且耳闻和目下圣眷正隆的燕王宁王殿下颇有走动此事是否牵扯到身在陕甘手握军权的晋王殿下才是真正的要害所在
烛火摇曳之下燃烧的烛芯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打断了詹徽的思绪
回想起目下朝中所有文官的死对头锦衣卫指挥使蒋贤的狠辣手段脑海中浮现起自己的前任刑部尚书开济给锦衣卫横拖直曳着抓走的惨状詹徽终究是打定了主意微微咬牙苦笑忖道:晋王殿下纵是手握军权那也是远在千里之外皇帝陛下和锦衣卫却是尽在咫尺之间两害相权取其轻顾得眼前再说吧主意打定后当即挥毫急书写就奏折一封疾步迈出书房让下人备轿前往洪武门
紫禁城武英殿御书中正在查看奏折的朱元璋听得静夜中竟似有隐约鼓声不禁皱起眉头对御书房外伺候的总管太监薛京沉声道:“外面是何动静你且速速前往查看”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随着一阵脚步之声薛京那颇有些尖利的嗓音在书房外回禀道:“刑部尚书詹大人有紧急奏折呈上在洪武门外敲了登闻鼓”
朱元璋听得此事不禁一怔
原來紫禁城乃是宫闱之地夜间外臣无法随意进入为防止后世大明朝的皇帝给奸臣蒙蔽视听由他亲自下旨在洪武门外立下一个大鼓名曰登闻鼓若有特别重要之事须得奏明皇帝就拿鼓槌朝这个登闻鼓狠狠敲几下若有此等情事发生即便是在深夜之中皇帝也须得亲自过问这不但是这位开国皇帝给自己立下的规矩也是为那些日后接替皇位的子孙立下的规矩
待得仔细查看詹徽的奏折之后洪武皇帝朱元璋面上不禁阴云密布沉声道:“宣锦衣卫指挥使蒋贤”
片刻之后朱元璋抓起书桌上的那一页奏折朝前一掷沉声问道:“此事你可曾知晓”
蒋贤眼见皇帝陛下如此震怒忙即跪倒在地拾起那奉奏折细看后略一沉吟便即恭声道:“驸马都尉经商之事下官早有耳闻只是这负责查缉盐茶的小吏进京诉状之事下官却是方才知晓”锦衣卫遍布朝野驸马欧阳伦经商之事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蒋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推托成丝毫不知
“即是已然知晓为何不早早禀告”朱元璋怒气冲冲的喝道
蒋贤闻言不禁沉默不语不知如何解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