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怨完,问我:“现在还是写小说?”
我说是。
他就问我:“有钱没?”
靠!
我回答:“没钱谁写?”
我等着他问多少钱?
这样我好回答:比你多。
狗日的竟然不问了。
两年不见,自然是一阵猛聊。
或许是进了机关太久的缘故,也可能是岁月增长的缘故,现在的他比以前成熟多了,说起话来也有了许多分寸。
以前我们曾经评价老汤说话是三句不离老二,现在他有了明显的提升——现在是四句不离老二了。
大约十分钟后,小许来了。
说到小许,我得说,当初沈奕的原形,其实就是从小许身上出来的。
小许是我见过的最有自控能力的家伙——我是说如果他愿意自控的话(题外话你们都懂)。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的确有着很好的自制能力,在绝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表现的很沉静。他可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话,口才一流,也可以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如果他觉得一件事情做下去对他没好处,他会毫不犹豫的抽身而退,始终保持清醒的理智。而如果他决定要做什么,他也一定会努力做好。
他也是我们这一群人中,唯二不好赌的人,还一个就是我。
如果说他比沈奕差了些什么,那或许是他缺了些沈奕特有的魄力与决断力,此外就是不具备沈奕的那份急智吧。
但不管怎么说,他目前所拥有的质素已足够他成功——他目前在某家合企担任高级管理人员,算是金领。
当年无锡油泵油嘴厂数以千计的职工,只有寥寥数人抓住了那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就是其中之一。精通英语和日语,多次出国……初中毕业时他的英语比我差远了,而现在他可以和一帮老外肩并肩坐一起笑谈风生。
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是,那个时候我的作文比他差……
说起来真有意思,当年塔影中学初三五班走出去的一批学生,现在好象没几个混得差的。偶尔打听到某个同学,问及最近的情况,听到的大多是好消息。而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曾经一次又一次被人斥为没有前途,没有出息的一代,就象是现在人们批评80后,90后……
小许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妈的,没想到这小子也有结婚的一天。”
我说:“早上他爸也这么跟我说来着,我也是……真没想到。”
事实上就在今天上午,我和邹家的一大群亲戚聊天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为小邹结婚的事感到诧异。
这也是我见过的最奇妙也最诡异的对待亲人结婚的态度——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任何人,一提到小邹结婚这事,反应都是不可思议,而不是恭喜和祝贺。
他怎么就想到结婚了?
每个人都如此想。
还是老汤一语捅破天机:“搞出人命了,不结不行了……六个月了。”
原来如此。
烂掉的胡萝卜和怀孕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拔出来晚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诧异:小邹你好歹也算是天下布种的人物了,这种事对你难道不该是稀松小菜的吗?怎么这回轻易就栽了呢?
有些问题我们永远找不到答案。
小许笑:“怪不得那么急,弄得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这狗日的也太不小心了。”
老汤撇嘴:“爽的时候谁他妈在乎这个啊,j8高兴就行呗。”
我有说过吗?他四句不离棍子。
老汤还在继续:“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都不象话,怀孕六个月了办婚礼,象什么样子嘛。”
小许凑过来:“我记得你结婚时,你老婆也大肚子了吧?”
老汤一脸正气:“我们可是只有三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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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文和亚军差不多是前后脚到的,全部是一家三口。
我对他们几乎是同时来到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这个都从我们六个人的关系分布来看。
如果说我和小邹是针锋对麦芒,不骂对方几句就不舒服的好朋友,那么老汤和小许同样是一对差异巨大,以至于一看到就要斗嘴的兄弟。
社会地位对于外人或许有效,但是对于知根知底的兄弟而言全无意义。
什么私企老板,公司金领,机关干部,网络作家,在这里统统不作数。
因此我们四个人要是坐在一起,那么最常见的景象就是彼此对喷,叽里呱啦吵成一团,非要把对方骂个体无完肤不可。
但是晓文和亚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总得有关系正常点的朋友。
至少这两位不会彼此一见面就瞪眼。
如果要我用一句时髦话来形容这两个家伙,那么晓文和亚军就“他妈好得跟一对基友似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