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永乐城。士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这里有败兵的郁闷更有连日來又渴又饿的折磨。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行走的队伍的步履异常的沉重。西夏军队已经让出了一条让宋军退兵的道路。他们安静的注视着宋军离去的身影。沒有人因为胜利而欢呼。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也曾面临那艰难的一刻。
沒有兵戈铁马之声。无论是宋军还是西夏军都不是这场仗的赢家。最大的赢家大概就是化名王石的梁乙逋。此时他正在高出看着撤退的宋军。在人群中寻找的王旁的身影。关于王旁的故事。他曾经听的太多了。却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王旁的儿子。如今他已经见过王旁的机智谋略。虽然他认为王旁回京城必然遇到很多险阻。但能够在关键时刻站出身來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大概也就是王旁能为自己做的最多的事。
终于在人群中王石看到父亲王旁的身影。高大雪白的赛龙雀衬托着王旁的矫健的身影。他的头微微的扬着。周围被宋军的官员簇拥着。在人群中王旁那么的夺目。这种气势与萎靡不振的队伍形成极大的反差。这种反差更让人觉得他注定是那个无冕之王。
尘埃过后永乐城里已经沒有了宋军。西夏军留了大部分驻守在城外。王石带着横山寨的弟兄进驻永乐城。府衙变成了王府。大厅重新布置成了议事厅。正中的座位空着。那是留给王石留给王旁的。永乐王。只有一个。王石相信总有一天王旁会回來。庄严郑重的登上宝座。
宋军出了永乐城。回到边境过了几个大寨最终停了下來。沈括吩咐各路调集的军队有领军带领回归各路。最后再清点人数。只有一两千的禁军跟着沈括等将领撤回京城。
一路下來虽然这仗败了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轻松。毕竟活下來保存了宋军的实力。或者说毕竟不论输赢这场仗结束了。但有一个人却不是那么轻松。每次他看到王旁和众人谈笑风生。心中总是十分不得劲。不过他又总好像担心王旁会半路变了主意而离开队伍一样。一双小眼睛时时刻刻盯着王旁的动向。似乎监视王旁反而成了他最大的乐趣和最重要的事。
队伍出了延州继续东。经过鄜州的时候。队伍行进的速度越來越慢。沈括派士兵前去打探。过了不大的功夫士兵回來报告:前面就是鄜州首郡鄜城。不少出城进城的百姓阻住了道路。
沈括心里难过。若是打了胜仗众人欢欣鼓舞。经过哪里早会有知府通判出來迎接。现在眼看就到了城下。队伍就这么冷冷清清的前行。想到这越发觉得有点凄凉。
“李稷。去寻馆驿定下下榻之处;高永能安顿士兵安营。”沈括吩咐完毕。转头看着身边的王旁说道:“王爷。咱们已经行进了六七日了。现在已经远离边境。不如在此地稍加休憩。”
王旁点头说道:“也好。我也十多年沒回到宋朝了。这一路故地重游感慨颇多。前面鄜城当年我还真來过。说起來还经历了一些事。不如明日咱们兄弟到城中看看。”
徐禧听到凑了上前说道:“沈经略。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要不你也跟着。”沈括沒好气的回了一句。王旁微微一笑。沈括还是这几分倔脾气实在太合自己的心意。徐禧碰了一鼻子灰到也不介意。反正这一路也习惯了看不到什么好脸色。这个人不但脸皮厚。而且他坚定认为只有找到王旁的罪证。那么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永乐城之败的责任推到王旁身上。
“那更不好了。不如这样你们逛你们的。我正好休息休息。”徐禧挤着笑容。暗想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如暗地里偷偷的跟着。
第二天。路上向着鄜城方向走的人更多了。不时有人看着路边驻扎的部队的营帐交头接耳。王旁和沈括从馆驿出來。两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跟着人流前行。
“哎。张二哥。你说这是不是从永乐城败下來的队伍啊。。”
“应该是。你看那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不过你听说沒有。这次出了新鲜事了。”说话的人骑着毛驴。走在沈括王旁的前面。他的身前左右跟着四五个人有老有少。
道路并不是很宽。沈括和王旁索性放慢了速度跟在后面听着。
“什么新鲜事快说说。”人群中有好事爱打听的问道。
被称作张二哥的摇着驴鞭。但并不往驴身上落。似乎为自己知道这么多消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嘿。你们记得不记得当年那个王侍郎。”
“你说的是和薛公一起救灾的那个吗。”
“正是。后來当了王爷的那个。”
沈括看了看身边的王旁。这说的本主就在后面听着呢。王旁反而是一脸的好奇。当年的事要说也过去有二十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眼看这些人的年龄也都是四五十。老点的有六七十岁想必正是当年受到恩惠的那些人。
那张二哥大声说着:“告诉你们吧。我看啊是薛公显灵了。镇南王死而复生了。而且你们知道不知道。要不是镇南王估计咱们宋军就会被困死在永乐城了。”
“真的假的。”人群中一阵质疑声。
“这我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