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死了。你妈妈死了。你妈妈死了……”
一次又一次的从噩梦中醒來。萧清都以手捂脸。脑中的画面永远都是那个小河边。她实在记不清了。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般而言。记忆力好的人。从二三岁时起。就可以记得一些比较难忘的事情。可是。萧清却全部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在小河边上。然后被耗子给救了起來。
“你沒死。你沒死……”
张晴盯着萧清。痴了。傻了。嘴里一直嘀咕着那三个字。
“清清……”
陈豪刚刚要起身。萧清冷光射向他。斥道：“躺下去。等医生來。”
唐诗呆在那。她怎么叫怎么拉都沒用。但是萧清一句话。陈豪却乖乖地上了床。她不懂得陈豪和萧清之间的感情。当年事。当年情。三言两语难以诉清。张晴和陈功勾搭在一起。萧叔叔难以承受。酩酊大醉后还开着车。遇到车祸。就这么西去了。
有一种伟大的母亲。就像陈妈妈这样。她心里的苦与痛沒处可说。她唯一的信念就是将这个儿子给养大。只要他有自食其力的能力。陈妈妈心想着那时自己就可以死了。
陈功和张晴悄然南下打拼。那一天。陈豪在小河中将萧清救起來。一直以來。萧清都在陈妈妈和陈豪的呵护下成长。直到她的叔叔萧风回到老家省亲。这才得知了一切。
“孙律师。对。是我。立即帮我拟一份合约。和那个小混蛋断绝父子关系。”
王成朝他的腿上踢了一下。道：“有什么事情。滚出去说。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两个。不。四个。永远都不要在出现老子面前。否则。我长眼。TMD。子弹不长眼。”
“请在合约上。加上……我的名字。”
除了痴傻的张晴外。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在陈璇的身上。这个小姑娘在这时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來。陈功冷哼一声。道：“好。好得很。小雨。拉着你妈。我们走。”
陈璇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张晴。反而更像周露。平日里。周露在家中饱受张晴的欺凌。陈璇一直都看不过去。
“丫头。”周露叹了声。将陈璇拉到怀里。
打开房门。外面围满了人。踮着脚尖朝里面看着。一切。都因为陈功三人的离开。变得安静下來。王成怒气未消。直接将房门再次关上。
医生和护士将陈豪又拖进了手术室里。将他的伤口进行包扎。又要受一次皮肉之苦。
病房中。周露拉着萧清的手。一直询问着她这些年的事情。在周露的面前。萧清前所未有的体会到了那股母亲的热流。这是她从张晴那里。一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孩子。不哭。”周露轻轻拍着萧清的背。“一切都过去了。”
萧清离开周露的肩膀。含泪微笑：“我不是因为她们而哭。他们不值得我流一滴眼泪。我这是开心的眼泪。因为你。因为耗子。因为你们一直都沒有忘记我。您也沒有忘记我这个女儿。”
周露不停地伸手抹去萧清滚下來的眼泪。欣慰的笑着。
阳台上。王成和洪刚打电话回去。将刚刚的事情经过简明扼要的告知了龚小七。“喂。七哥。TMD。别烦咯。事情解决了。嗯。清清现在很不错。那个叫陈豪的小子算个爷们……”
萧蓝沒有去质问自己的父亲萧风。在他的脸上。却也从所未有的露出一丝悲苦。如果不是为了所谓的事业。他也不可能多少年都不回去一趟。可是。当他事业有成。回去之时。一切都变了。家沒了。父母沒了。就连自己心爱的弟弟。却也莫名地走了。
当他知道家庭的重要。知道亲人的重要。一切都晚了。现在的他看得很透。只要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开心。那比什么都好。
病房中。陈豪躺着休息。
周露他们夸赞陈璇的大义“灭”亲。有些父母。是不值得自己当他们为父母的。就因为他们头顶着“父母”二字。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父爱如山。母爱比天高。
无论是陈功。还是张晴……他们都不配为人父、为人母。
陈璇的身份很尴尬。她和陈豪同父异母。她又和萧清同母异父。不过。不管是什么尴尬的关系。只要有一份真情在。以后的日子必定是和和美美的。
“能然我单独和他呆一下吗。”萧清不是问周露。而是问唐诗。
唐诗看着床上的陈豪。然后点点头。带着周露他们下楼。去给大家买点午饭。而王成和洪刚则像贴身保镖一样。守卫在外面。
房间中。一片寂静。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他们两人沒有说话。
“咯叽。咯叽。”
萧清坐在床边上。拿着小鸭子在那捏着。
陈豪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你还留着。”
“是啊。”萧清慢慢抬起头。感叹着。“呵呵。我一直等在等。等那个耗子玩偶。等那个可以让我和小鸭子住进去的大房子……”
陈豪一句话哽在那。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