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凌晨后。凌晨将至。和她约好回來的男人还沒出现。她知道。她又一次被他骗了。
他说的对。这个世界上只有骗子是真心的。因为他是真心骗你的。他对她仅有的真心。就用來骗她了。
她在这个农家小院里坐了整整一晚。甚至都闲不住了。拿來他们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了。他还是沒來。
原來。就算她认输。就算她接受所谓的惩罚。有些事。有些人。也不会回來了……
所以。她这是彻底沒了机会。。沒了玲珑血……她一时的心软。让她失去了仅有的一次得到玲珑血的机会。
黎明时。院子里的鸡刚打了几个鸣。农家大嫂就早早地起來了。一出门。睡眼还惺忪的她。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的马扎上呆坐着的花无意。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道:“大妹子。你不是怀了孩子吗。这夜深露重的。你坐这儿干嘛呢。咦。你家相公呢。”
花无意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这么好了。居然对着來关心她的闲事的人沒有发火的心思。她看着真的是关心她的这位素不相识的大嫂。不知怎地就哽咽了:“嫂子。他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不要我了。”
憋了一晚上的嗓子。到现在呜咽出声。她才发现原來这个事实也沒那么难以接受。有什么沒想到的呢。她这几天该是过的太平静。忘了她的身份。忘了他可能的身份。一心投入到这种农家恬静生活了。沉溺的是她。不是他。
他一直很清醒。他从來不屑于她。骗她一次是骗。骗她十次八次也是骗。为什么不一次又一次骗她呢。
一个这么好笑的打赌。她竟然就相信了。。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一直走一直走。怎么可能再重逢呢。她怎么这么蠢。
大嫂看花无意湿了眼睛。还以为是叶辰负了她。不禁忿忿地喊起了家里的男人。还哄着花无意道:“大妹子。你相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可得想开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想想。我家大宝刚怀上的时候。可危险了。大夫说啊。做娘的怀着孩子的时候。不能有半点不开心呢。那样孩子生出來就是苦瓜脸。”
花无意猛地仰头。看着被初升的太阳映红了半边的天空。感觉眼里的潮湿被憋回去以后。才点了点头。对着大嫂道:“嫂子放心吧。我沒事的。”
怀孕……也许。她应该好好给自己把一下脉了。如果真的怀孕的话。她说到做到。
叶辰。我要是有了你的孩子。我就一碗红花毒……毒死它吗。那也是。我的孩子……
*
花无意跛着脚來到了一家医馆。不觉自嘲勾唇一笑。她换了一身女装。才敢來这里把脉。
。。刚才走到街上的时候。她看到阿杭气鼓鼓的骑着飞鹰。从路上飞驰而过。他身后跟着的人还不时下马。拿着她的画像问别人见过她沒有。她知道。是姐夫派阿杭來找她了。
可是看到阿杭的脸色。那明显带着抱怨和不情愿的脸色。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沒有出现的必要了。阿杭不想娶她。他有他喜欢的人。她为什么要回去。让他和姐夫都为难呢。更何况。因为她一时的不忍心。放走了唯一可能有玲珑血的叶辰。她要怎么安然面对姐夫。。姐夫中的毒。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
她是十足的罪人。
医馆的大夫喜滋滋的跟她说。她怀孕了已经两月有余。脉象稳定。可喜可贺。她冷着眉眼。几乎脱口欲出的一句话是。。给我开堕胎药。
然而一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到底是怎么了。向來心狠手辣的她。怎么会到了这个时候有不忍。。叶辰骗她。欺负她。羞辱她。她难道还要给他生孩子不成。。
正在纠结之际。后面排队等着诊脉的人就开始催了。花无意默了默。付了诊金。还是转身出了医馆。医者不自医。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沒想到一出门。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她心不在焉。对方身子又颇为强壮。一下子反弹了回去。踉跄倒地。她下意识里就护住了肚子。之后才抬头。袖子里的银针瞬间射出去十几根。
在她心情烦躁的时候來惹她。这人简直是在找死。
“好一个精妙袖底针。姑娘。你师父可是玄踏雪。”
花无意一下子就愣了。玄踏雪这个名字。从她八岁起。陪伴了她整整四年。她喊她师父。跟她学了四年医术。和三年袖底针。因为她的脚废了。沒了自保的能力。师父才舍得将一门绝技传授给她。可是师父从來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个人怎么会认识师父的。
花无意这才从地上起來。仔细端详起面前的男人。。一身白衣。眼角的皱纹略显。能看出是年纪稍长的。但是方脸大眼。浓眉阔鼻。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翩翩公子模样。她越是瞧得仔细。就越是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那人似是看出來的花无意的打量。便拱手做了个揖。道:“姑娘。老夫白无痕。和你师父是故友。”
白。无。痕。。。是救走耶律哥哥的那个人。
白无痕看到眼前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