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神色凝重,呆呆地坐在院子里,一会儿抬头望天,一会儿低头看地,目光却是涣散的,不着一物,
昨晚飞鹰的死,其实已经给了她一个最坏的可能了,萧劲寒骑着飞燕上了战场,飞燕死了,那么他……
她忽而把脸深深地埋进手心,拼命想阻止自己往下想,
“娘,白爷爷呢,”身旁忽然出现的稚嫩声音,让慕苏神智总算清醒了几分,
慕苏微微侧头,看向已经穿好衣服的小人儿,勉强笑了笑:“麦芽真乖,已经学会自己穿衣服了吗,”
她记得这一路上,每天早上她都是先帮红豆穿好衣服,麦芽在旁边看着,经常有些着急,就开始自己学着穿,刚开始自然是穿得歪歪扭扭,经常要她帮他脱下來再穿一次,看到今天小人儿把自己裹得厚厚的,而且衣服的结也沒打错,三岁不到的孩子还真是自己学会穿衣服了呢,
这样笑着,却不禁想起了被她丢下的红豆,,她那么调皮,叶辰派过去照顾她的人,要是沒足够的耐心,不好好照顾孩子可怎么办,
无意,对不起……我沒办法,我真的沒办法,叶辰说了,要么留下孩子也留下我,要么留下孩子放了我,我沒得选了,我真的沒办法了,
麦芽看到慕苏骤然阴沉的脸色,像是能懂大人的心事似的,抱着慕苏的胳膊,细声问她:“娘,谁惹你不高兴了,”
慕苏心里一阵泛酸,抬手过去捧着小人儿凉凉的脸蛋,低声问他:“麦芽,娘做了错事,你会不会原谅娘,”
麦芽抿起了嘴唇,样子和萧劲寒思考的时候很像,他想了想,才说道:“那要看娘犯了什么错,白爷爷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红豆天天犯错,白爷爷和花姑姑也是很喜欢她的,娘做了比红豆还过分的事情吗,”
慕苏忽而抱住他,自己的头和他的小头贴在一起,喃喃道:“娘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说出來,爹爹不会原谅娘,不知道你会不会,”
麦芽伸出小手,回抱住慕苏的脖子,瞪着大大的眼睛问她:“找红豆吧,爹爹喜欢红豆,让她跟爹爹说,爹爹就不生气了,那次我打碎了好多个茶杯,让红豆跟爹爹说,爹爹就笑呵呵的啊,对了,娘,你怎么沒带着红豆回來啊,白爷爷不是说,红豆跟你出去玩了吗,”
慕苏顿时嗓子像是堵了硬块,不知如何开口,
她最终还是狠狠闭了眼睛,紧紧抱住这唯一的孩子,无声落泪,
孩子窝在她的怀里,能感觉到她哭得身子发抖,小声说道:“娘,你哭了吗,爹爹呢,白爷爷说,女人哭了要找男人的,”
慕苏哭得嗓子发颤,跟孩子说道:“麦芽,让娘抱着你哭一会儿,娘做了错事,娘好怕你们都恨我,我好害怕,”
“怎么,一大早就上演母子情深,这是为了谁在哭呢,嗯,”
慕苏猛地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惊,下意识地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待看清了來人之后,又紧了紧,
林祥弓着身子在她身边耳语道:“皇上一大早就赶來了,老奴想來通报一声,是皇上不让的,”
慕苏点头,示意他先退下,然后才抱着孩子起身行礼,请安道:“皇上万福,”
楼承都今日只着了一身明黄色的长衫,连披风都沒带着,许是來得匆忙了,他看着慕苏怀里探头探脑的小人儿,嗤笑一声,问道:“这就是所谓的小世子,这一路上,倒是听不少人提起过,说是辅政王的小世子,和辅政王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
慕苏不明他的來意,只得应声答道:“是辅政王的孩子,大名萧恪,恪儿,來给皇上请安,”
慕苏放下孩子,麦芽学着见过人们请安的样子,倒也有模有样,楼承都只是将他端详一通,便问道:“不是说还有个小郡主吗,怎么只见了一个,”
慕苏心顿时咯噔跳了一下,她深深吸气,回道:“那孩子贪玩,被王爷的师父领了出去,皇上今儿來的不赶巧,”
麦芽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慕苏满是不解,但终于什么也沒说,他的直觉告诉着他,娘不是故意说谎的,
楼承都似是了然地点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道:“我说你怎么躲到南山的泰和寺两年多呢,原來是跑去生孩子了,,”
慕苏笑着回他:“是啊,那边环境幽静,适宜养胎,毕竟王爷上了战场,不知何时才能回來呢,还是找个幽静的地方,能保证安全,”
楼承都背着手,绕着慕苏和孩子走了一圈,停下的一瞬忽而钳住慕苏的下巴,低下头贴近她,几乎咬牙问出:“你怎么敢,嗯,”
慕苏下颚被他捏的生疼,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皇上,天经地义,不是吗,”
楼承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先是低笑了一声,然后仰起头,扬声大笑,重复着她的话:“天经地义,,哈哈,也对,娶妻就是为了生子,你给他生孩子,天经地义,说得好,”
慕苏知道他心里藏着原先的秦慕苏,但是她早已不是那人,她注定是要辜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