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嫁衣的样子很好看,”
虽然这句形容很土,可是慕苏望着花无意坐着的那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卷起风雪黄沙,就只对萧劲寒说了一句这样的赞美之词,
萧劲寒亲了亲她发凉的额头,低声说道:“你当年穿嫁衣的样子,也很好看,我拿着马鞭掀了你的珠帘,你的眼睛亮亮的,跟沙漠里的小狐狸似的,”
慕苏正想说什么,衣服的下摆就被某个小人儿使劲儿一拽,差点沒连着衣服扯下來,她低头一看,果然是小红豆在调皮,
“娘,陪我玩,白爷爷说他有事,都不理我们了,”
慕苏揉了一把她的小胖脸,道:“娘累了,就不陪你玩了,”
萧劲寒也蹲下來,抱起來地上瘪嘴就要哭的小人儿,哄着说:“笑笑不哭,爹不是给你起名字就笑笑了,以后只许笑,不许哭,”
小人儿还是想哭,道:“可是娘都不陪我玩,她又说累了,怎么每次娘和爹爹睡一晚上就说好累,爹爹你都不让娘睡觉,让她干活的吗,”
慕苏脸一红,使劲儿瞪了昨天晚上折腾她的某男一眼,
某男则是笑得十分得瑟:“你娘不累,你夸她几句,她一高兴,就不累了,就陪你玩了,”
“真的啊,”
“当然了,”
小人儿咬着手指,大眼一转,才拍着小手道:“娘真漂亮,娘嫁给了爹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话音一落,某女哈哈笑着某男自作孽,某男瞪着某宝开始咬牙切齿:“不行,这句不好,”
“为什么,白爷爷说夸女人就要夸她长得漂亮啊,”
慕苏为了避免某男再和小孩子斗下去,于是过來打了圆场,道:“你爹爹是嫌你刚才沒夸他呢,你再说一句话,夸夸他啊,”
小人儿拼命想啊想,怎么也想不到无所不能的白爷爷有沒有教过她怎么夸男人,于是鼓着腮帮子,一脸求救的看向地上略比她聪明的小哥哥,
麦芽收到求救信号,面无表情地忽然开口,而且还是特意粗了嗓子,学着大人说话,道:“王爷,你家的小世子和小郡主,真是聪明伶俐惹人喜啊,”
“……”
*
看到萧劲寒在院子里摆好了香桌、蜡烛这一类的东西时,慕苏掐指一算,才意识到今天是岳苇杭的“五七”,
徐博山也从萧家军前线赶了來,还牵來了岳苇杭沒來得及骑回京城的飞鹰,
大漠第一奇,双剑飞鹰,如今,双剑已逝,徒留飞鹰,马鸣风萧萧,
飞鹰看起來无精打采,耷拉着耳朵,在拴马的桩子旁低低喘气,飞燕尥起蹶子踢它几下和它玩,也不见它有多大反应,动物其实和人一样,相处甚九的主人再不归來了,它有意识的,
慕苏领着两个孩子,严令他们不许说笑,乖乖地给岳苇杭的灵位磕了几个头,然后才告诉他们,灵位上的人是个大英雄,是他们两个的大哥哥,他们以后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威武不能屈,
之后,萧劲寒抱着岳苇杭的牌位,很是郑重的将他放在了如衣的牌位旁边,徐博山跟着他们走进來,看见这一幕,轻轻叹息:“难为你还想着如衣,知道如衣最疼阿杭,把阿杭带到如衣这里了,”
萧劲寒把许如衣的牌位上落下的些许灰尘一一揩去,也叹了一口气:“阿杭下去了,若是能找到如衣,我也就放心了,”
慕苏早已将孩子交给了下面的人,现在也对着如衣的牌位拜了三拜,才对着二人道:“如衣的故事,或者说,阿杭和如衣的故事,能讲给我听吗,”
慕苏扫到徐博山的脸色明显千变万化了,忽而青了,忽而白了,而反观萧劲寒,则是一脸淡然地看着她,唇角轻扬了一下,
难道说,如衣对于徐博山,更有一番意义,
居然是徐博山先开口了:“如衣是许枫将军的义女,而许枫将军,是我和晟戟的恩人,我当年屡试不中,无路可投的时候,做了如衣的习字先生,晟戟则是许将军家的侍卫,他有一次救了将军一命,将军十分欣赏他,便招他做了女婿,我那时才知道原來我们二人同出自东陵幽州,是正经的老乡,关系便好了起來,”
慕苏还是头一次听人讲起萧劲寒当年的发家史,听得自然來了兴趣,又问他:“那阿杭呢,”
这次是萧劲寒接了话:“当时有一个很照顾我的大哥,是我认的义兄,岳高,有一次上战场,鸣金收兵的时候,一个死人忽然对着我的背砍了下來,岳大哥替我挡了一下,倒下去再也沒起來,当时岳大哥的媳妇儿刚生了孩子,就住在将军府隔壁的巷子里,听说岳大哥的死讯后,第二天就抹了脖子,如衣看着孩子可怜,就收了做养子了,”
“倒也是情理之中,”慕苏点点头,又道:“我还记得当初我让阿杭喊我义母,阿杭死活不愿意,还说他有义母的,想來说的就是如衣姑娘了,晟戟,如衣她……是怎么离开你的,”
“咳咳咳……”慕苏的问題刚问出來,就被徐博山一阵猛烈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