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來。
就像是两年前。他正在头疼怎么和那个小女人解释时。忽然边疆的战号就吹响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他知道秦江正打的什么算盘。故意在朝堂上对他用激将法。逼他上战场。还克扣军饷。想让他的寒族军在这一仗中被打垮。
他不是沒能力和他斗。而是正好想顺水推舟一下。他原本的打算是。先收起自己的锋芒。收拾了这群不知死活的戎狄人。然后再回朝堂和秦江正真正开始决一死战。。他始终记得他的职责所在。边疆是他打了十年仗的地方。他不允许戎狄蛮子在这片洒过他无数热血的地盘上为所欲为。他就算是回朝堂。也要亲眼看着这里的人安居乐业了再回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不得不承认的。就是楼宴姿的事情。趁着这次奔赴沙场。正好可以把阿杭带走。正好可以避免他们三个人的冲突。也正好可以给他的小阿鸾一个交代。
夺权的时机。他相信还会再有的。可是失去了她。就再也沒有了。所以。他宁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放弃在京城夺权的争斗。來边疆继续打仗。
只一点。让他有些伤心失落。这两年。他一直有往王府寄过去家书。甚至还送了葡萄干过去。可那些信皆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他还记得她和他的约定。。等他上了战场。她还会给他写家书。阿鸾。是因为我沒教你写字。你不给我写信吗。我希望是这样。等我打完仗。我一定守在你身边。教你写字。给你讲边疆的故事。
“咴儿咴儿。。”一阵熟悉的嘶鸣声传來。打断了榻上静卧着的男人的思绪。
一阵劲风夹杂着雪花渣子冲了进來。萧劲寒眯着眼看了一眼帐口。便道:“什么事。怎么这么多马叫。”
徐博山一只手扫了扫肩上的雪花。呵哧呵哧地说道:“又败了。晟戟。我们别打了。铁塔兵领着拐子马过去打。被戎狄的二王子破了阵了。他们一上來就开始砍马腿。马儿都被砍得死伤差不多了。”
“噗。。”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薄而出。徐博山吓得连忙冲着帐外喊军医。却被萧劲寒摆摆手阻拦住。
“让军医先去给伤员看伤。我这里不碍事。”嘴角分明还挂着血迹。他下的命令却是不容置疑。
徐博山有些痛心疾首道:“铁塔兵和拐子马。是咱们最后一招杀手锏了。皇上拨出來的军饷本來就不多。为了训练拐子马。买的都是一等一的良驹。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给他们穿的战甲。比咱自己穿的都好。马儿全身都披了刀枪不入的战甲。偏偏忘了马腿。戎狄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的二王子。莫非真是天生來克咱们的。两年半了。只要是和他打。十场能胜五场就不错了。”
萧劲寒闭目思索半晌。才沉声道:“派去的探子。两年都打探不到这个二王子的任何消息。到底是什么來头。”
徐博山道:“就连戎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來的。反正耶律慷是承认了。他就是那失踪了二十年的二王子。耶律慷自己是个草包不会打。兵权现在基本都给了他了。我看耶律慷这是在引狼入室。迟早他们自己也得内讧。”
萧劲寒勉强坐起來。盯着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门帘。叹道:“他们内讧。肯定得等到解决了咱们。博山。现在萧家军。还有多少。。”说到这里。他停顿半晌。面露痛苦之色。继而才道:“还有多少兵马。我要实际数字。你报上去哄朝廷的数。别跟我念叨。”
“三万。这是最多的数字。骑兵营的铁塔兵团伤亡惨重。现在应该不到了三万了。”
“咳咳咳。。”徐博山的话音一落。萧劲寒又是一阵撕心的咳嗽。他咳嗽起來习惯右手握拳凑到嘴边。这次也是。只是片刻不到。拳心便被鲜血染红了。
徐博山有些惊慌。起身又想喊人。却还是被他拦了下來。
“别喊了。沒用。我这次不是受伤。是毒发了。两年前。无意为我割肉刮骨。还能抑制着点。无意现在下落不明。我的毒随时都会发作。军医又不懂这些。叫他们也沒用。”
徐博山还想说什么。却听得帐外一阵骚动。接着就是一声尖利的嗓音划破大帐上空。。
“报。。皇上第一道金牌。辅政王跪迎。。”
“报。。皇上第二道金牌。辅政王跪迎。。”
“……”
“报。。皇上第八道金牌。辅政王跪迎。。”
连下八道金牌。驿站八匹马日夜兼程。
萧劲寒被徐博山扶着走出营帐。非但沒跪下。反而挺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接过了所谓的圣旨。所谓的金牌。
辅政王回朝。骠骑大将军林沧月率领十万士族军。接管萧家军。
圣旨上每一个清晰的字。都在提醒着他一件事。。这将是第一次。他不是以凯旋破敌的姿态回京。
*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十二岁从军征。到今天。他鏊兵西北边疆整整十四年。
林沧月肯定马上就來这里走马上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