鳖王府红火依旧。安平赶过來的时候。门外已经停满了车。刚刚走到饭店的门前。刑智文就带着隆兴镇的干部接了出來。想來是一直等在外边。这个作派。远远超过了一个挂职副县长应有的热情。而安平对待邢智文也像对待久别重逢的老大哥一般。亲切中带着谦虚低调。热情中带着内敛含蓄。丝毫看不到任何少年得志。年少轻狂的浮躁。
安平很清楚。有了秦家的支持。曾经无法企及的梦想就有了变成现实的可能。什宽作为一个贫困县。哪怕建设的再好。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过客。一走一过之间。充其量给自身仕途的履历上增添一个小小的砝码。不可能成为自己日后真正的资本。
效县则不同。只要隆兴镇的辐射作用突显了出來。就可以成为日后起步的根基。而雷旭重新杀回郊县。就是不停地在积蓄力量。等待自己两年后回归时的薄发。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跨越。自己的头上就会戴上郊县经济腾飞奠基人的帽子。这份成绩沒有谁能跟自己抢。也不会有人敢跟自己抢。
所以。赵喻晓也好。邢智文也好。说到底都是给安平打工的存在。他们干的越好。成绩越突出。郊县的基础就越牢。给安平身上堆积的筹码就越多。自然值得安平拿出一万个热情來。当然了。这个事实从目前來看。除了雷旭清楚以后。别人还都摸不到头绪。甚至郊县的干部大都认为安平是借了洪益民陷害的光。上面要树立成反腐倡廉的典型。才一下子走了狗屎运。抢了一个副处级去。要不然能好好的郊县不呆。偏得跑到什宽那穷的都掉渣的地方去遭罪吗。
对于大家的猜测。安平乐见其成。一笑而过的从來不跟谁去解释什么。就像此时邢智文对安平挂职什宽并不高明的叫屈一般。无所谓的挥挥手笑道:“邢书记。咱们革命干部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什宽发展滞后。需要帮助。那也是咱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过。我这能力有限。今后还少得镇里的弟兄们多多支持。邢书记你可不能看老弟的热闹……”
“哎。安县长这话说的。把我当外人了不是。我这借着你的光。才捡了一个现成的。感激你还來不及呢。若是拖你的后腿。那乡亲们不得戳我脊梁骨。这话沒说的。隆兴镇就是你的娘家。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只要你需要的。尽管取之。我绝无二话……”安平一回來。整个隆兴镇从镇里到村里立刻欢腾了起來。邢智文再不开事。也能看出安平在隆兴镇的威信。而且。透过雷旭对安平的推祟。邢智文也看出來了。若非当初竭尽全力的帮着安平发展乡镇企业。彼此建立起了良好的私人关系。隆兴镇的位子绝对轮不到他來坐。
另外。邢智文也清楚。别看他坐到了隆兴镇一把手的位子上。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把把方向罢了。隆兴镇真正主事的人还是远在什宽的安平。而吴铁强。王楚。周建山等一大帮子人都是安平的提线木偶。隆兴镇提起这么多干部的目的。怕就是安平要把他的意志完整无缺的贯彻下去。若是自己挡了道。根本不用安平出手。吴铁强几个就能把自己架空。
因此。虽说这个一把手不太管事。当的还有些窝囊。但邢智文却毫无怨言。一把年纪了。早就过了争强好胜的时候。熬过了这两年。等到安平回转郊县。就是自己媳妇熬成婆的时候。现在资源越來越少。提拔的机会也越來越少。有多少惊才艳艳的中层干部苦巴巴的上窜下跳。最终还是卡在了那关键的最后一步上。不得不咬着牙的接受现实。自己能提上半级。跨过那道坎。就是再窝囊都值了。雄心不在的邢智文想的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了。这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像冯佩伦。摆明了就是來摘桃子的。结果倒好。遇事不明。站不对队伍。关键时候不知道该替谁说话。结果桃子沒摘着不说。反倒发配到人大去养老了。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这可是前车之鉴。
说话之间。安平被前呼后拥引进了包间。雷旭和赵晓喻已然在位。想來早就知道了安平要來。看到安平进來。沒有任何惊诧和意外的表情。在下属面前。雷旭要维持一把手的权威。自然不可能低眉顺眼的拉下脸來迎奉安平。只是客气的站起身來。跟安平用力地握了下手。一切都在不言中。
而赵喻晓可就热情了许多。迎出來了不说。还刻意要把雷旭下首的次席让给安平:“安县长。你大老远回來一趟不容易。來。坐上首位……”
“赵书记。我的组织人事关系可还都在郊县呢。你这么一说。可不把我当一家人了。再说了。职务上你是领导。年纪上你是老大哥。我可不敢跟你抢位子。这位子还真得你坐才行……”很谦让的一个举动。却表明了赵喻晓甘居其下的态度。安平的心里微微一喜。想來雷旭向他灌输了一些关于自己的私密消息。不论他以后能否靠拢过來。这个态度无疑表明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但是无论是在年纪上。还是在职务上。甚至是在资历上。安平跟赵喻晓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何况安平來出席这个酒局。目的就是看看能不否将赵喻晓拉拢过來。不说是否真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其码礼贤下士的姿态。就是装也得装出來。一念至此。安平不由分说的甩开了赵喻晓的手。有些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