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接了几句确定自己的判断沒错随即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放到了扩音器的话筒前对方急促而气愤的声音突然在现场的喇叭里响了起來
“楚指挥政府让我们拆迁可以但是那些抢在拆迁之前一层一层往上加的高楼他们通过出租已经赚了很多钱要是还能拿到补偿款那对我们这些老住户太不公平了我表个态只要他们拆了我沒话说立即就拆”
“好”楚天舒对着手机说:“请你相信市委市政府相信指挥部你愿意透露你的身份和姓名吗”
“嘟嘟嘟……”对方挂断了电话
楚天舒抬起头四下里望了望他判断这个打电话过來的老住户一定在某个能看到自己的位置
这个电话看似给拆迁工作出了一个大难題但实质上却给了楚天舒极大了鼓舞他从这个老住户的表态中分析出拆迁户们看了今天的宣传材料基本认同了政府拆迁令中的补偿政策他们的心态已经悄悄发生了改变不再认为政府和开发商在土地拆迁中获得了暴利从原先的“人人都想吃唐僧肉”变成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了
十一点三十分左右苏幽雨过來问中午吃饭的问題怎么解决
楚天舒看了看说:“这里小吃店很多我们分头挨家挨户去吃顺便可以摸摸情况做做思想工作”
这也是楚天舒预先想好的策略
反正政策和数据都印制在宣传材料上大家分头去做工作已经统一了口径不像以前各说各的容易出现漏洞
东大街上外來的租住户比较多由此也衍生出小吃店也多他们这些人虽然拿不到拆迁补偿但对拆迁也很敏感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在这里租的房子还能支撑多久
拆迁工作组的同志到小吃店去吃午饭可以向店老板和租住户表明一个坚决的态度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么一來租住户和开小店的老板们看住不下去了多半要闹着退房肯定会促使拆迁户们产生心理上的动摇以利于各个击破
苏幽雨他们嘻嘻哈哈地去了他们喜欢的小吃店楚天舒则慢悠悠地走进了鲁向东家的一间门面房
刚进门楚天舒就迎面碰上了鲁向东
鲁向东昨天中午被王平川扇了几巴掌晚上又被板寸头和“天使”女孩纠缠了大半夜回來倒头便睡被刚才扩音喇叭的声音吵醒了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再也睡不着了爬起床下楼來也准备吃点东西看见楚天舒进來了先是一愣马上又堆满了笑热情地招呼道:“楚指挥吃饭啊來这边坐今天我请客”
楚天舒本就是冲鲁向东來的见他如此热情便也沒有客气在他身边的一个板凳上坐了下來
鲁向东向小吃店的老板吆喝着要炒这样那样的菜被楚天舒拦住了
两人各要了一碗麻辣牛肉拉面坐下來沒吃几口都满头冒汗了
闲聊了几句话題就扯到拆迁上來了
鲁向东说:“楚指挥我是不反对拆迁的这个破烂地方住时间长了到了高档地方人家一抽鼻子都知道我是东大街出來的太他妈丢人了”
楚天舒笑着说:“什么人呀鼻子这么厉害是不是那个什么小姐呀”
鲁向东挠挠头说:“嘿嘿楚指挥你真会开玩笑我说的是商场里卖化妆品的小姐他们的鼻子太灵了”
“呵呵你一个大老爷们买什么化妆品呢”楚天舒见鲁向东很是尴尬便沒有继续追问而是说:“向东等沿江商贸圈建成了你就住在卖化妆品的楼上出门就是香喷喷的了我估计追你的小妹要在楼下排成长龙了”
鲁向东苦笑了几下说:“楚指挥话是这么说啊可是按照政策规定拆迁之后按我家现有的面积还给我房子不能再租给人家开门面我损失也太大了”
楚天舒放下了筷子很认真地说:“向东你还是帐沒算清楚”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门面的面积又看了看楼上想了想才说:“你家这栋小楼有三层面积总有一百五十多平方吧还建两套房子沒问題按今后的增值预期來算你就是百万富翁了再说了一套用來泡美眉一套用來出租总的收益也未必比现在少啊”
鲁向东望着天花板扳着手指头眨巴了好半天的眼睛终于有点儿明白了说:“楚指挥我也不管他收益多还是收益少了”说着他用筷子一指王平川的七层“高”楼说:“你只要把这个违建的碉堡拔了我立马就搬”
鲁向东一直记恨着王平川他认定昨晚上板寸头和“天使”女孩让他当众丢丑也是王平川使的坏他不敢明着和这个傻子较劲儿却把难題踢给了楚天舒
说句实话王平川的七层“高”楼还真是扎在楚天舒心头上的一颗钉子后來加的四层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违章建筑别说给补偿是完全不可能的就是实施强拆也不过分
楚天舒问道:“他加层的时候为什么就沒人管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街道的黄灿按理他应该知道”鲁向东说:“嘿嘿反正他这是违章建筑很多人都说了他这楼要是不拆我们是不会动一砖一瓦的”
楚天舒吃完了把碗筷放下很轻松地笑着说:“行就这么说定了”
鲁向东望着楚天舒的背影坐在板凳上沒动地方他心里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