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困在木箱中颠簸着萧婧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箱子里的空间极其狭小身体只能固定成蜷缩的姿态身上的所有关节迅速酸痛僵硬起來苦不堪言
终于等到马车停下來身上捆绑的绳索和塞口的布团被拿掉后萧婧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用手拨开额前汗湿的头发还未等她有机会看一眼周围背上就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被高高的门槛绊倒跌在一双精致的绣鞋旁边
见她突然被推进來萧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她然而她才刚刚弯下腰手也只伸到一半整个人便顿住了然后迅速站直了身子看向门外
门外的夜色如墨中月白衣衫的男子静静站立目光锐利
见萧姗停下了所有动作萧驰才含笑开口:“你不是想报仇么我想通了整个计划沒有她也能完成只要你说出宝库的所在她就归你处置了”说话的同时他向身后的一干侍卫都做了个手势后者恭敬地行礼后便离开了看样子是去远一点的地方放哨了
这次出城是极隐蔽的就算有城守的帮忙要在大肆搜寻女皇下落的卫队眼皮底下偷出城去也不容易因此萧驰这次带的人手并不多但全是他手下的心腹精英之辈
他这般坦率萧姗反而犹豫了:“你何必那样心急若是我杀了她你又怎么名正言顺的得到皇位”
他们说话的工夫萧婧已经站到了墙角与他们两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警惕
萧驰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他从腰间抽出长剑丢在萧姗脚下眼底闪着魅惑的光“只要拿起它狠狠刺进她的心窝你就可以为你母后报仇了……不止是她还有你的舅父一家人你还不知道吧被判流放的六百五十一人中因为路途劳苦已经死了一百多人了”
萧姗的手颤抖了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剑锋上
见她有所动摇萧驰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也更加循循善诱:“一百多人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沒有你的舅父呢可笑武安侯殷家这样的赫赫大族一败涂地倒是其次了还偏偏生了个贪图安逸的儿子如今看來连外甥女也是个沒血性的花架子嘴上说说罢了要真做起來……”
“你闭嘴”萧姗的脸苍白得可怕眼睛深处似燃起了一团火一般明亮得灼人
她猛然俯身捡起那把剑然后转身面对着萧婧看着在她手中兀自颤抖不息的剑尖萧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张嘴想要说话却因恐惧而发不出声音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从來到这里之后事态的发展就开始变得诡异起來难道萧驰费尽心思把她抓來就是为了给萧姗一个报仇的机会他所说的宝库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比皇位还要重要
脑海里转过千般念头却都对眼下的情景沒有任何裨益
眼看着萧姗又走近了一步她终于绝望地闭上眼睛咬紧的嘴唇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嘲讽人算不如天算之前盘算过无数次和萧驰谈判的计划原來都是枉费心思
萧姗忽然低声道:“皇兄帮帮我……”她的眼睛仍然紧盯着萧婧手也颤抖地更厉害了
萧驰对于她这个请求似乎并不意外毕竟是养在深闺的金枝玉叶恐怕连只蚂蚁都沒有碾杀过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就算仇恨再深嘴上叫嚣的再狠也抵不过身为女子天生的怯懦
他毫不在意地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握住萧姗的手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萧婧听见了长剑递出时搅动空气发出的声音然而……却并沒有迎來利刃透胸的疼痛
她猛然睁开眼睛只看到长剑贴着萧驰的胸膛斜斜滑过发出轻微的铿锵声萧姗也听出了声音的不对她还來不及收贱再刺萧驰已经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微微一错长剑已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与此同时萧驰的另一只手也拍在了她胸口萧姗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了几步最终被一把椅子绊倒半跪在地上
所有动作都发生在一瞬间连萧婧也看出了端倪只是仍然觉得难以置信眼前这个“萧姗”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且不论刚才那一剑就是眼下她捂着手腕抬头的神情也绝不是公主萧姗所应有的
宋易不会他的缩骨功每天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眼前女子身材玲珑凸浮绝不是男子能有的只是这样的易容和演技还会是谁
萧驰替她解答了这个不曾问出声的疑问用冰冷嘲讽的语气:“你那位驸马还真是关心你只可惜为他做事的人都是些沒用的”
几名冲进來的侍卫已牢牢按住了那女子他上前一步扳起女子的脸轻蔑道:“这张面皮做的倒好只不过可惜了……”他在“可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说话的同时右手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手起刀落那张脸自额头到耳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无视后者的痛呼萧驰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一碗清水样的液体狠狠泼在她的脸上
面具寸寸剥落但女子原本的皮肤上也出现了隐约的红斑脸上的伤口更是立刻溃烂了血水顺着面颊滑落
那张血流满面的脸让萧婧倒抽了一口凉气
“顾……”只说了一个子她就硬生生将后面两个字掐在了喉中同时提防地看向萧驰
然而她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萧驰的口气已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