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灵第一次向外人吐露自己痛苦不堪的往事暴露她梦魇般的婚姻以及表白了作为一个女人最卑微的衷肠周曼灵其实是一个大女人不管她心里多苦涩她都希望在外人眼中她都是最高贵、最典雅的金夫人
这和是否保全了金耀威的面子无关而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了金耀威都舍不得跟她离婚吧这个世界上沒有几个女人能像她一样不管背负着多重的枷锁多重的负累都能过得这么与世无争毋庸置疑周曼灵是一个难得的好太太
魏伊诺这个二货丫头其实根本沒有资格做周曼灵这种贵妇的推心置腹的朋友更何况怎么说她是金耀威安排过來的空降兵周曼灵都应该多留个心眼儿防范她可是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很奇特的第六感周曼灵就是愿意相信她就是愿意亲近她
魏伊诺听完了这个长长的故事的时候她手中的蟹黄汤包只剩下了薄薄的皮馅儿全都掉到了餐桌上伸张着她那满是油渍的手便要去抹脸颊上的泪第一次她魏伊诺听故事能听到这么惨兮兮的
“傻丫头你哭什么”周曼灵逗趣地笑了笑一把抓住了魏伊诺的手“全是油啊别到处乱摸快去洗洗”
魏伊诺鼻子一抽一抽的“哦”奇怪了这个女人太强悍了还是太绝望了怎么跟讲别人的故事似的还能笑得出來
“曼姨有沒有可能你和董事长重归于好呢”
魏伊诺一边冲着手上的洗手液泡泡一边问毕竟他们还沒有离婚不是吗再说了一个人住这么奢侈的大别墅也确实挺无聊的除去男女之间的情爱他们毕竟还有一个女儿呢其实想想金安安虽然可恶讨嫌也挺不幸的
周曼灵轻微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毕竟我和他们父女一别都十多年沒见了”
周曼灵苦笑了一下这些年她从沒想到这个问題她或许从來沒有渴望过这个男人但是她渴望过他给给她一个家过正常一点儿的家庭主妇的生活可是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一桩情杀案让她变成一个无义的红颜祸水抢走她的女儿让她变成一个无望的悲情母亲
她与金耀威之间多得是仇怨可是到了这把年纪了仇怨似乎真的变得微不足道了
“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如果能让我再选择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跟我的女儿在一起”哪怕让她忍受金耀威那时候的暴躁和坏脾气哪怕让她让放下自尊求求他“那样至少在金耀威把安安当成筹码跟别人去做生意的时候我可以冲上去坚决地说不”
周曼灵一直都对金封两家的联姻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也无数次打过电话给金耀威总是被他搪塞过去说她沒有资格插手他们父女的事情“资格”两个字让周曼灵心虚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安安的母亲
这是金安安三年來第一次回到深圳的家
那是金安安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学校统一照信息采集的照片照完了便提早放学回家了可是那天家里的情况很诡异佣人焦嫂说什么都拖着她不肯让她上楼而她这头小母狮子从來都听不进去劝的
特别是听到了家里有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她就更想要一探究竟了虽然明知道结果会让她很受伤很尴尬很沉痛
二楼客房的门沒有关金安安抢步进入的时候正看到她的父亲把裤子推到膝关节露着整个屁股压在苏姗的身上苏姗那两条白皙的、修长的腿盘着她父亲的腰间那张充满的情欲的粉颊竟然完全沒有意识到她的突然闯入他们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沒有因为她的闯入而分离
“出去”金耀威扭头恶狠狠地向她喊道沒有丝毫抱歉的颜色仿佛她这个做女儿的打扰了他正在兴头儿上的好事儿足以让他暴跳如雷了
金安安在门口愕然了片刻转过身便泪流满面了
在她的家里这个十五岁的高中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跟他的下属偷情的丑陋肮脏的画面这是一个少女长久以來的梦魇也使她小小的心里对两性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很阴暗的影响之后她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初夜给了一个看上去还顺眼的学者了
那天之后金安安再也沒回过这里她觉得脏
是很脏脏了她少女纯净的金子般的心了
被这些驳杂的凌乱的伤痛的记忆牵引着金安安迈进大门
佣人焦嫂正在花园里浇花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放下水壶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小、小姐真的是你回來啦”那种惊慌错乱的惊喜的感觉看上去有点儿傻
其实金安安知道焦嫂心疼她她和上海老宅里的齐妈一样比那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女人更像妈妈
“我爸在吗”金安安清淡地说她不想惹得她掉眼泪
“在在呢这几天老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看上去很不开心”
“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上去找他”
焦嫂看着金安安背影安安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她能跟老爷一样镇静自若了但是她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她不希望这两父女好不容易团圆又陷入不愉快实际上她已经闻到了某种紧张的气息了
金耀威走在三楼书房的书桌前从他听到脚步声他就知道他的小公主回來了一个父亲的满怀期待的心澎湃而激动不已但是当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