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搁下了这份肚肠。只有游老剑客推梦江湖。默默归隐洞庭。在洗涛庐内一待数十年。向未移情。如果唐太夫人能够出一次面。或写一封书信劝阻。想必大有效用。”
常思豪瞅着他。侧目又瞧瞧陆荒桥。心中暗生不快。寻思你们一僧一道两个出家人。偏偏想出这么个馊主意。那唐太姥姥的面我都沒见过。如何能请得动人家。而且这又涉及到几十年前的情事。我到人家里去讲那陈芝麻烂谷子。就算老太太无所谓。唐门的人岂不反感。【娴墨:小常在京城沒白待。想事情周到多了】
小山上人察颜观色道:“常盟主为难。老衲深表理解。确实研云仙子年轻时脾气便不大好。嫁给唐将飞之后。性格更是古怪。经历过与萧府一战。她带着三个孙子隐逸起來。连消息也少见闻于江湖了。不过她对秦家。一向还是很给脸面的。之所以会让两个孙子都娶了秦家的女孩。想來也是记着酿海公替她挡那一刀的情份。说明不管怎样古怪生冷。她还是有重情重义的一面。此事总有成功的可能。再则隔辈人好说话。还望常盟主以大局为重。万勿推辞。”
常思豪道:“上人这话也有道理。不过我这次是奉圣命南下。要去广东。中途改道四川。恐不合适。”
小山上人摇头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一切还当审时度势而行。盟主这话不是推辞。也是推辞了。”手往身后一领:“老衲这位小林师弟。一直在福建莆田林泉院客座授徒。也经常到四川、云贵、江西、两广等地弘法交流。此次他刚从南方归來不久。对海寇复兴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师弟。你來和盟主说说。”小林宗擎合十道:“是。”向常思豪道:“常盟主。那曾一本聚众虽多。奈何粮草不凑。难以支撑久战。前些时打下县城。也是为了劫粮过年。闻官军來剿。已经觅地潜藏。俞老将军现在那边每日里捕风捉影。盟主纵然过去。恐怕也是无事安闲。”
常思豪心想:“他这话倒和驿馆中的信使所言颇合。看來广州的情况还真算是比较乐观。”
小山上人又歉然补充:“聚豪阁方面有古田重兵在手。随时有爆发的可能。此事已非江湖恩怨。而是变成了一件军国大事。真要闹将起來。官军必然插手。此事绝难收场。这只怕是郑盟主都始料未及的。然聚豪阁毕竟根在江湖。所以老衲以为。还要尽量把这事压将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为上策。本來主持调停。是老衲答应郑盟主在先。然恐力有不逮。便到武当又约上了陆道长。我二人商量多日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本该亲自去走一趟拜求唐太夫人。然而我们这一僧一道毕竟是方外之人。就恐说之不成。反而误了大事。”
常思豪暗自琢磨:请唐太姥姥这主意虽馊。仔细想來。却是把军国事当做了江湖事。又把江湖事转成了感情事。周旋得当。或能举重若轻。化险为夷。不失为一招妙手【娴墨:现在才想明白。小山岂是白给的。虽有进步不假。但跟老江湖比。小常还是嫩。】【娴墨二评:上一部隆庆开宴。讲了家国国家。此为纲领。将此纲领摆在前头。江湖、军国、家事这些统统都可互参。】。忙道:“上人这话说远了。您两位是为我们大家着想。如此为难。倒让我们过意不去了。既然这法子有可能不动刀枪地平息一切。那么常某自当倾尽全力。将其促成。”
小山上人展颜喜道:“一切全仰仗常盟主了。”点手唤人。身后那长须仆人下去片刻。只听得木鞋底轻磕地面的托托声传近。有侍女端盘送酒。将一样样荦素菜肴传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