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不由得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坐!”
待张球艰难的把肥硕的大屁股挤进一张椅子里面去,连子宁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咱们武毅军,在外面势力够大,但是终究乃是外臣,宫中有什么变故,若是有人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根本就是一抹黑。而且有些机会,刹那既逝,若是没能把握住,一晃眼儿也就没了。但是你若是去了宫中,那就不一样了。你这个位子,负责护卫皇帝,乃是皇帝之贴身侍卫,不但能在外廷行走,还有在内廷站班守卫的权力,可以说是禁宫之中相当自由的了,你的作用有多大。明白了么?”
张球心中恍然,他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若无大人。末将现在说不定早就饿死,武毅军活我,大人活我。末将长于斯,亦愿终老于斯,便是入了禁宫,也是武毅军的人,此生永受大人之驱策!为武毅军,为大人粉身碎骨也是甘愿!”
“嗯,你的忠心,本官是知晓的。”连子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嘉许道:“等到了京城,自有武毅伯府的人与你联系。之后如何联络,你们自己定下来,若是有什么事儿,便往宫外言语一声儿。缺钱缺银子缺门路,总要为你解决!”
张球自然又是道谢。
连子宁坐了回去。又道:“你既是要去做那御前侍卫带刀官,我便与你说说今上此人。”
张球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大人将自己看做心腹了,若不然的话,背后非议皇帝,就是重罪。何况大人说的还是这般的轻描淡写,其口气,简直就像是‘来,我跟你说说,这几天你家圈里那猪长的有些反常啊……’这般。
“正德此人,好大喜功,喜欢武勇憨直之人,嗯,就是你这种。”连子宁的声音像是恶魔的诱导一般:“是以你去了之后,面见圣上,要尽量表现的粗豪、爽朗、没有心机城府,说白了,就是个混不吝儿。这等性格,他是喜欢的,但是还得武勇。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定然要你说说在边关杀敌的经历,你就实话实说便成,不要谦逊,而且要尽量说得惨烈些。等到你说完了,怕是他就要你耍两手儿,或者是干脆让人与你比武,你要事先说明,刀剑无眼,生死各安天命。然后也无须留手,便是将人给打死了,只要是正德帝瞧上你,便无人敢动你。而且说不得会委你以更高的官差,有利无害!”
连子宁细细的说着,张球听的很认真,他知道,也许此时的一个细节,到时候就能救了自己的命。
待说完了,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张球心中都是不由得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大人的心机城府,当真是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就连皇帝,都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一般!
说了这么好大一通,连子宁都是有些累了,也是口干舌燥,把桌子上的凉茶拿起来喝了个干净,然后笑道:“来,随本官过来,瞧瞧本官送你的践行之礼。”
“践行之礼?”
张球一愣。
“你这次入宫中当差,代表的可是咱们武毅军,可不能丢人!”连子宁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张球没觉出什么来,反倒是连子宁给震得胳膊发疼。
两人出了书房,到了隔壁的一个小跨院儿,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阵烈马的嘶鸣,那声音爆裂高亢,如同要撕裂金石一般,单单是一听,就能察觉出一股子倔强和高傲的气息。
待进了院子,张球立刻便是眼前一亮。
院儿里一株大树,上面拴着一头骏马。
这骏马浑身乃是赤火一般的颜色,炽烈宛如一朵跳跃的巨大火焰,身上连一根杂毛都没有。
这马已经是极为的神骏,而这还不是让张球兴奋的,关键在于这战马的体型——这马足足有八尺多高,比一般的战马高出整整两个头去,体型也是要大上三圈,四个硕大的蹄子跟酒桶也似,堪称是一匹巨马。而且它的身上肌肉虬结,充满了强悍的爆发力,从头到尾长长的火红色鬃毛随风飘扬,看上去在极富力量和威仪之中又有着一种贵族般的骄傲。
如此良马。
不过这马的性格也是极为的暴烈强横,嘴里发出凄厉的嘶鸣,见了连子宁两人,竟然是人立而起,高高的举起前蹄,要向着连子宁狠狠的践踏下来。当然,隔着这么远,踩是踩不着的,饶是如此,也挣得那儿臂粗细的绳子一阵痛苦的呻吟。
丝毫没有草食动物的温顺,反而像是狮子老虎一般的暴烈。
旁边看守的几个马夫吓了一跳,怒骂着便是操起手中的铁鞭朝着这马砸下去。连子宁摆摆手:“住手!你们先下去吧!”
“多谢大人不责!”几个马夫赶紧磕了头下去。
连子宁笑道:“这马如何?”
“好马!”张球也是爱马之人,砸吧砸吧嘴:“万中无一的好马!”
“这马是阿济格献给本官的,据说乃是大草原上的万马之王,他们部落死了五个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它给逮住!可惜还是野性难驯,凶暴难当,本官也没心思驯服这个。便送你了。”
张球大喜:“末将多谢大